2020-12-11

同人創作- 同人小說《關於一首小曲》全八幕

作者: 萊
分類: 言情 架空 緣薰
說明: [轉載文]原刊登於明治劍客浪漫譚,現網頁失效且無法聯繫上原作者,如有聯絡方式懇請告知。

第一幕 唱歌的場合 -神谷-
2020-12-11

在風很輕的時候,他哼起了一首小調,異國的曲調,異國的語言。聽起
來軟綿綿的用那個國家的形容來說的話, 好像是吳儂軟語吧。
「那是漢語嗎?」在結束的時候問的。因為今天的天氣是溫暖的,慵懶使身體提不出氣力,其實也不確切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隨口問出的話飄散在空氣裡, 微弱地能被一陣風吹走。
所以他回答時自己還不能反應過來。
「什麼? 」連意識到時都已經過了… 嗯… 一分鐘吧,… 會生氣的…… 他… 。
「…… 沒什麼」
看吧! 他就是這麼愛生氣的人。
像鮮明的原色一樣純粹。簡單就能吸引住別人的視線,還強勢地讓人生氣。
生自己的氣。
感覺上就像是氣自己為何要去啃硬死人的麻花,又痛又坳牙。過去這種怨嘆自虐的事似乎也不在少數。
沒什麼, 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的話為什麼你的眉頭這麼緊呢?
腦裡空轉過許多念頭。
「聽起來很溫柔…… 」暖風微微吹著,眼睛已經快闔上了。意識裡,在他所在, 離我稍遠的地方, 一樣低柔的曲子又在他我之間微蕩。
一生這麼長這麼寬,有些事只有他能為我做,獨獨是他。像是用一首中國情歌來瓜分我的愛情跟想念這種不公平的事。
雖然他總是騙我那是催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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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唱歌的場合 -雪代-
2020-12-11

在天很藍的時候,出自於某種詭異的好心情,也許人的一生中總要做件
不像是自己的事。
我哼起了一首小調。
在漫長積塵的往日裡,是有幾幕泛黃的記憶,會停留在不起眼的小事上的。像是街口的老狗,路過女人的香水,一個賣花女為了答謝幾個施捨而唱的歌。
只記得一段, 再長都忘了。
「那是漢語嗎?」在結束的時候她問的。含在嘴裡的問句,為何就是飄進我的耳朵裡。
也許就像外國人的音叉一樣, 我們站在同一條頻率線上, 共鳴。
在答覆後她足足遲鈍兩分鐘才意識到我說話。
「什麼? 」她再問。
我發現大施恩德去回答一個不被人重視的問題真是讓人心情惡劣。
「…… 沒什麼」只除了想生氣。
只是想而已。
注意到時,她睜睜地看著我。才發現自己的眉頭跟她的一樣緊皺著,良久。
「聽起來很溫柔…… 」她說
低頭看見手上技術很爛的包扎,想起每一頓難吃的飯。在假設今天的一切會被我跟她所遺忘後, 難得的, 再哼起一次曲調。
無關乎天氣。
算是為了答謝某方面的供給與需求吧。
當然我堅持那是一首催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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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曾經唱的歌 -劍心-
2020-12-11

在焚香過後,我和她坐在落櫻下,草地上露水未退。今天是小薰母親的
忌日, 遠方的天空積起灰暗的雨雲。
她說她想為母親唱首歌, 叫我把耳朵摀起來, 敢笑她更是殺無赦。
苦笑, 為這孩子氣的恐嚇。
柔柔的嗓音低迴在悶溼的空氣裡, 聽起起來不大真切。
「那是漢語嗎?」我有些訝異地問。
「這是媽媽教我的,」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回答:「媽媽少女的時候去中國留學過一陣子… 」
之後我們沉默了一陣子, 我想她是陷入回憶。
她的手腕被自己抓得都紅了。
「… 薰…… 小薰…」我試著喚回恍神的她,黑鴉鴉的雲層很快就會隨風而至。
「…… 對不起, 我突然想起一些事。」
妳怎麼了嗎? 怕她想起的是難過的事, 這句話反而沒說出口。
「那首中國歌的歌詞… 是什麼意思?」說些安全的話題吧。
她停頓, 笑了:「只是首哄小孩的歌。」
回家的路上, 我們決定晚飯去赤別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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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曾經唱的歌 -薰-
2020-12-11

「那是漢語嗎?」他站在母親的墳前問我。
「這是媽媽教我的, 」我不好意思地回答, 因為剛剛好像有一點走音:
「媽媽少女的時候去中國留學過一陣子… 」
好似昨日而已…
『薰, 這首歌我只唱給兩個人聽喔!』
『有誰? 有小薰嗎? 』
『當然有, 小薰是媽媽的心肝寶貝啊! 』
另一個呢?
看著水面與母親有些相似的倒影。回憶裡,在艷陽高照的日子,母親等待的影子總是拖的更長些。
有時候在父親身邊反而更明顯。
春分,在整理母親的衣物時,想起這些淡淡覺得殘忍。所以,把這首歌還給母親。
「… 薰…… 小薰… 」他叫醒我的神遊,遠方黑鴉鴉的雲層,似乎就快飄雨了。
「…… 對不起, 我突然想起一些事。」
他溫和地笑著, 讓我鬆了口氣。
「那首中國歌的歌詞… 是什麼意思?」他問。
「只是首哄小孩的歌。」我微笑。
這是秘密。
回家的路上, 他提議去吃赤別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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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 唱的原因 -雪代 緣-
2020-12-11

睜眼的時候, 夜正黑。肌膚有濕冷的感覺, 才發現連手臂都汗淋淋地。
好熱…, 原來自己發燒了嗎?
想伸手去試,手掌卻意外沉重。本能地要防衛,身體卻只能勉強動一動。直到被自己體溫偎熱的手巾落在耳邊, 才知道有個多事的人在照顧我。
「……。」
應該要很嫌惡的, 可是身體卻沒有那種芒刺在背的不悅感。
困惑和不安像漣漪般快速擴大,我卻不能清楚腦裡隱晦混亂的警訊代表著什麼。
蜷曲著身體又發現連繃帶都換新了。
「…… 哼。」
強迫自己該做些反應,可是心情卻變得惡劣了。像是在不對的地方白花力氣防衛的刺蝟一樣。
手與手重疊的地方, 又重新被握緊。
我快速閉上眼睛裝睡。枕在床沿的她,半夢半醒地換了個姿勢,更縮近棉被些。
再度張開眼,已經適應房裡的暗,而她蒼白的頸脊更顯眼些。天空無星無月, 窗外只有雲。
…… 感覺好舒服, 她稍嫌冷的手。
食指上有割傷,手腕還有一小塊燙傷的痕跡。是因為那天我掀翻的味增湯。現在她握著我的右手, 用力地, 卻讓我覺得沉穩。
安心的重量。
緩緩地,靠向床沿,有幾絡白色與黑色的髮融在一起。把空著的左手覆住眼睛, 我的世界再度無光。
手與手重疊的地方, 靜靜地, 反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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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 聽的理由 -神谷 薰-
2020-12-11

醒來的時候, 下著傾盆大雨。
天色灰濛濛地。
我沒動, 只是看著他離我很近的睡臉。幾絡我跟他的髮絲交纏在一起, 想到白與黑加起來不等於灰的問題。
他的呼吸很淺,靜到我會以為他死了。有想要確認他心跳的衝動,卻發現兩手都被牽住了。
他的手心還是溫的,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認知讓我鼻酸。於是我偷偷地抽出右手, 一邊滑下眼淚, 一邊確認他燒退了沒。
真是個忙碌的早上。
想起昨天的忙碌。
我們其中總是會有人在陽台上渡過一夜。不是因為月亮很美的關係,對晚上的海也沒有特別的綺想。在暗夜裡, 海潮的味道跟血一樣腥。我看見他在烈日下揮汗練劍,倭刀映著微藍的金屬光澤,暗紅漸漸在白色繃帶上泛開。滴落地上的血在水灘裡擴散, 稀釋。
胸口悶悶地,想吐。這種畫面並不賞心悅目,勾起一些片段的回憶。例如昏黃的夏日午後, 不休的蟬唧, 揮動的刀或腐朽的氣味。
從窗邊離開,我端著兩人份的午飯訕訕地走回房間,只感覺到廢心照顧他的自己很笨。
「……。」
結果傍晚踏出房門時, 就發現有個老人家發燒了, 而且燒得神智不清。早知道自己無法放下他, 就不應該任他去的。
「唉…… 」他似乎退燒了, 額前的白髮濕漉漉地。
躺回接近他呼吸的地方, 開眼與閉眼間, 又一滴淚滑落。
手心傳來的溫度給了心臟安穩。
所以在午餐之前, 就先暫時這樣吧。
闔眼前, 雨似乎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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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幕 折翼的鳥 -薰-
2020-12-11

「好悶… 。」握著他, 手心都是濕的。
看天空陽光毒辣依舊,額角陸續滑下許多汗,遠方的惠他們正在照料劍心, 地平線蒸蒸的熱氣扭曲視線, 四周都看不清。
「下午會下雨吧。」在這個島嶼的幾天,天氣很好摸索,大雨過後的傍晚會有一群歸鳥在後山盤旋, 然後今天是滿月。
「妳來幹什麼? 我不用妳來施捨,快滾回去。」手心傳來又熱又麻的痛感, 被他揮開的手泛紅。
背脊感覺著難過正在擴散,疼痛然後鼻酸,想不起該想什麼,只剩下身體的固執。
「你的舊傷都裂開了。」拿著藥和繃帶,抬頭跟背光的他對峙,我看到他眼裡倒映的自己有賭氣的堅決。
沉默飄散在空氣裡,刺激著神經末梢,聽見風聲、蟲鳴、喘息與血滴落沙地的聲音。
良久,他靜靜坐在我的面前,脫下濕濡的上衣,血則順勢染紅和服的衣角, 擴張成不規則的形狀, 像花。
鬆了一口氣,緩慢的。不知為何不敢讓他聽到,可能是怕刺激他的馴良, 或是驚動這一刻的平靜。
他的背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看起來很痛。連,我好幾天前留在他腕骨上的咬痕都裂開了。身上又添了更多傷痕, 手背還有燙傷的水泡。
耳邊半乾的血跡黏呼呼地。
傷口花去比想像中更多的時間, 總覺得他已經消耗掉我一生份量的繃帶, 而他的還看不到盡頭。
安靜的味道太容易沉迷。
一陣風吹過, 感覺眼框是溼涼的。他似乎說了什麼, 卻被海浪蓋過。
「傷口… 痛嗎?」他握住我的右手, 肌膚接觸的地方感覺很溫暖。
「…… 只覺得好燙」我搖頭, 有些暈眩。
「妳又在流血了。」他說話很輕,接過手上的紗布,重新幫我上藥,原本覺得灼熱的傷口有了真實的痛感。
總覺得我們好像互舔傷口的狗。
嘴角泛起不合時宜的笑,不敢被知道。側過頭想掩飾,卻看見二樓忘了闔上的窗台, 白布翻飛著, 像不安於室的鳥。
飛翔的鳥, 脫序的想望。
我曾經每天想一種離開的方式。但是像這樣,分離太過於輕易被捏在手上, 唯一能說的卻只有沉默。
妄想膨脹的沉默。
紗布收束的聲音提醒著結束, 從腕、掌、指節、指尖, 他極輕地放手。呼吸有些難過。
「你要記得養傷。」臨走前最後的叮嚀, 因為他是個不懂痛的人。
他點頭, 額角的繃帶又滲出了血。
回家的路上, 我只記得眼淚苦苦澀澀的味道, 喝起來像極了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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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幕 失聲的鳥 -緣-
2020-12-11

「下午會下雨吧。」她說。
即使離得很近, 我的右耳已經聽不太清楚什麼了。
「妳來幹什麼? 我不用妳來施捨, 快滾回去。」花了不少力氣甩開她, 血跡在她的左手跟我的右手被渲開,黏黏膩膩地像顏料的觸感。有些不能意識, 無法思考, 沒有力氣, 想吐的感覺。
緊緊握著拳,裡面是空的,空的? 空的。只有紅色的血不斷流失,遠離
我, 離開我, 提醒我關於孤獨。
憤怒已經出走了身體, 沒有什麼是需要我的了, 沒有, 沒有。
對於姐姐哀傷的殘像,我不能思考,什麼感覺都沒有了。闔上眼,疑惑自己如何呼吸。
「你的舊傷都裂開了。」。
風吹過樹梢,破碎的陽光搖曳著,很熱。不歇的風吹動白沙,揚起額前的髮, 我半睜著眼俯視著她, 疑問她在這裡的意義。
血珠點滴濺在肌膚上,有些喘。想了很久,怎樣都是一片空白。看著她一言不發的堅決, 覺得有點可笑。
我想現在只要有人認真的叫我去死, 也許就這樣依了也說不定。
想說, 可是聲音異常沉重, 出不了口。
分不出時間的長短。
就像所有被制服的野馬,我累了。脫下染滿血的外衣才發現它意外的沉重, 濕透的衣角還淌著血。
開始疑惑自己怎麼還活著。
憑殘存心跳與呼吸的身體?
白色一吋吋吞噬著手臂,紗布粗操的觸感滑上喉頭,黑色的髮絲搔動我的肩膀。看著,聞著,感覺著,細緻的呼吸聲漸漸取代了雜亂的惶惶不安。雖然不是第一次這麼近靠著她, 但是卻很少升起慾望。
指尖偷偷刮著她的髮, 感覺溫暖的時候心思容易渙散。只能半睜著眼, 看遠方白濛濛的海, 瀰漫風雨欲來的味道。
她低垂著頸子,看不見臉。手背感覺她小心翼翼的碰觸,燙傷紅,卻不
痛。
吳黑星開了一槍,灼熱的槍口燙傷手背,流彈擦過她的手臂。手臂跟手背, 像在玩文字遊戲。
呢喃咬在嘴裡,海風一吹便飛散。像聽見了,她不再低垂頸項,眼淚無預警落下, 鹹濕的液體在手腕上, 痛開始蔓延。
極輕極輕地嘆氣, 不敢被任何人聽見。
「傷口… 痛嗎?」她手上的繃帶溼透了。
「…… 只覺得好燙」
燙而已嗎? 我不由得皺起眉頭。不想理解自己為何生氣。
「妳又在流血了。」我接過紗布, 解開她手臂上的包扎。
染血的紗布翩翩落地, 像蝶。
傷比我想像中的深。
拇指抹過傷口,大片的血跡在她的肩頭停留,這樣的影像過於放大地鮮明。
有些怔住,我知道我在想的事非常隱晦雜亂,應該被理智壓在箱底不見天日。
卻悄悄冒出頭來。
該不該放任, 讓任性就這樣擴張.。
看著血跡乾枯,耳邊鬧著轟轟嗡嗡的聲音,手上無意識轉動著紗布,滾過一圈又一圈, 不知不覺自動收束起繃帶的尾巴。
然後一切就該有個結束了。
緊閉著嘴也是會花力氣的,牙也咬得酸了。結束要來臨了,可是我還沒
有釐清自己在想什麼。不知道下一步在哪裡,我的手該不該放之類的問題。
留戀在動作裡這麼明顯, 有點慘不忍睹。
困難地動一動, 掌心只剩下草藥的香味飄邈著。
臨行前, 在渡頭她叫我記得要照顧自己。
我點頭。
地平線上沙地一點一點變色。
看著飄雨的天空, 我想。
如果天再黑一些, 沒有月光的夜晚也許我就有了擁抱她的勇氣。

時間線備註: ---( 3.4)--( 5.6) --( 1.2)--( 7.8) ---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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