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6-19

同人創作- 同人小說《白色謊言》第一幕 ~ 第二幕(待續)

作者: 玥尹、小鷹
分類: 言情、懸疑 明治 劍薰

第一幕
2019-06-19

「你們今晚又有事?」一句略帶抱怨的嗓音從飯廳的一角響起,沒有狂怒的大吼,沒有憑空冒出的木劍,但卻讓話中的兩位當事者僵直了背脊,兩雙不安的眼不約而同的飄向聲音的主人。

小薰跪坐在軟馥的坐墊上,一手端起飯碗,好整以暇的享用晚餐。

劍心悄悄的咽了口口水「呃…薰殿,在下和左之助今晚的確有事情要辦。」他擺出他最溫和不過的微笑。紫眸陪笑的彎起,一副無辜的浪人表情。 

「對!是很重要的事。」左之助在一旁大聲的應喝,還特別強調重要這兩個字,但手裡微顫的筷子洩漏了他的心虛。

小薰抬首,雙眼冷冷的瞧著坐在一旁故作鎮定的兩個男人。

「又是齋藤托你們辦的事?」

「沒錯!」這句話回的非常堅定,這是唯一的事實。

「去保護疑是收到黑函的政客?」細眉微挑,話尾上揚,略帶懷疑的口吻。

「嗯…是…當保鑣沒錯」有些後勁無力的回話。

「哎…呀!」左之助狠拍一把劍心的背脊,他一頭撞向餐桌,打翻了還冒著熱煙的味增湯。

「你們沒瞞著我什麼事?」

「怎麼會呢?大小姐,你在懷疑什麼?這是齋藤拜託我們的差事。套句他說的〝警署裡全是些虛有其表的蠢豬〞,所以他才會請我們去保護那些沒用的政客。」左之助咬著吃完的魚骨,一副吊兒啷噹樣的翹著腿、側躺在榻榻米上。

「喔!我怎麼會懷疑你們呢?我只是覺得好奇,怎麼作人保鑣的身上居然會有脂粉的香味和女人的口紅印?」小薰低頭喝了口熱湯,語調輕的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多麼的清爽。

聞言,劍心挾在筷子上的豆腐碎成數塊掉回碗裡,左之助嘴裡叼的魚骨斷成兩節,魚尾掛在嘴邊不斷的晃蕩。兩名心虛的男人,各自翻找著身上的衣服仔細檢查。

「左之助….」劍心朝同伴使使眼色,手指著左之助白色罩衫的後領,一隻鮮紅的唇印清楚的印在上頭。

「你們有話要對我說嗎?」小薰抬眼,大眼裡清楚的印著〝再不說清楚就等著和木劍打交道吧〞。

「呃…其實…這個口紅印應該是 呃…我想是…是狐狸女的…」很憋腳的謊言。左之助扯開僵硬的笑容,聊勝於無的搓弄衣領想模糊掉罪證,原本高大的身軀在兩道懷疑的目光下變的很渺小。

「喔?是嗎?我不曉得你們已經好到這種地步了。」小薰挑高左眉,臉上的表情擺明瞭不信。

「呃…薰殿 在下想…左之助可能是昨晚在街上不小心沾到的。」一旁的溫和嗓音勾回小薰的注意,眯起的水眸調回坐在她右側的男人。

「昨晚我們倆走在路上的時候 一位太太腳步沒站穩差點摔倒 多虧左之助伸手扶她一把 她才沒事 這個口紅印 可能就是那時沾到的」 劍心勉強撐起笑臉 你說對不對 左之助 他用手肘推推身旁的男人

左之助堆起一臉假假的微笑,努力的點頭附和:「沒錯,就是這樣,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小薰冷冷的睨他倆一眼,什麼時候劍心也學會睜眼說瞎話了。

「好了!你吃飽了吧? 該走了,明天見,大小姐。」左之助推開眼前吃的光潔亮麗的瓷碗,輕鬆的一掌拉起劍心,抬起左手當作示意,瀟灑的往道場門口走。

晚陽的最後一道亮光降下了山頭,還帶著微弱赤霞的夜空掛著模糊的月兒輪廓,兩道長影印在前亭的石地上,隨著逐漸消昵的人聲緩緩的拉長消逝。
一雙眼眸專注地盯著那兩個並肩走出道場大門的男人,略在那抹紅色的影停留一會,直到他們消失在她的視線外。
小薰轉回頭,放下手裡的瓷碗,她一手撫著下顎,仔細的在腦中盤算今晚的計畫 她非常確定他們一定隱瞞了什麼事。

連續一個星期每晚都出去執行他們嘴裡說的齋藤請求他們幫忙的任務,且直到清晨兩人才歸來,身上充斥著廉價的香水味,劍心一臉疲憊、左之助臉上還掛著酒後酣酣的傻笑。他們是當她是瞎了還傻了,連呆子都能察覺出事有蹊竅。

小薰站起身,走回道場前廊在第二扇紙門前停下來,裡頭傳來一聲聲規律的打呼聲。今晚是週末夜,彌彥在赤別戶忙了一天,回到道場時連晚飯都沒吃就回房睡了。

她無聲的將紙門拉開一角,透著月光,床鋪的中央有一團膨起的棉被,規律性的上下起伏。她輕笑,他真的是累壞了。她小心的闔上紙門,走進隔壁的房間。

小薰褪下身上穿的和服,換上另一套黑底繡罌粟的單衣,和服的束帶是不起眼的深棕色。她把綁在長髮上的藍色緞帶取下,系上一圈黑色的發束,接著用一條黑紗遮住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她低頭審視自己的儀容,確定完整無誤後,她拉開紙門,銀白的月色柔和的灑落在她的臉上。她抬眸,對著朦朧的月兒祈求今晚的計畫能夠成功,接著套上草鞋,無聲的走出道場大門。  

她朝著那兩名男人的去向快速地走著,越過了兩個街口「找到了!」眼眸閃著亮光她迅速的躲進路旁的巷角,只露出半張臉,一雙眼兒緊盯著前方那一高一矮的兩名男子。今天…她以父親神谷越路郞的名義發誓,她絕對要揪出他們的狐狸尾巴。

兩名男子沒有察覺到有人在跟蹤,悠閒的邁開腳步往目的地前進,不過矮個兒的紅發男子似乎有些異議,帶點褐色的眉微蹙起。

「左之助…我們一定要每晚去嗎…?」劍心垂著肩,和善的紫眸帶些哀怨的瞥向身旁的同伴。

「劍心——你居然說出這種話?」左之助驚訝的看著他,誇張的往後退一步,不敢相信自己耳中所聽到的。

「你此生最大的目的,不就是去幫忙那些有困難的人嗎? 你為了要為你的過去贖罪, 你不只一次拯救了日本,不惜自己的性命為的就是要創造一個新的時代。而你…你居然現在說要退縮,那些正在受苦受難的人們將如何是好?」 左之助一手握拳,緊閉著雙眼,滿臉憤慨激昂,一副甘願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氣魄。

「左之助…在下怎麼覺得你對這次的事興致出奇的高?」劍心沒有理會他滿嘴頭頭是道的愛國情操,眼眸直視前方,一語道破人心。

「有嗎?」被抓到了小辮子,左之助不痛不癢的鬆開臉上假假的神聖表情。「算了!你偶爾也該放鬆一下,享受點人生嘛!」他長臂一伸攀在劍心的肩上一副哥倆好樣,嘴邊掛著他慣有的慵懶微笑。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劍心輕籲口氣,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他們在說些什麼?小薰悄悄的移動試著靠近他們,不時的變換掩蔽物,一雙眼兒藉著微弱的路燈打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她咬著下唇努力的伸長脖子,期望能聽到些微的線索。

她俐落的躲進路旁的灌木叢,兩手貼著濕冷的泥地,從縫細中往外瞥。嗯…什麼東西?左手指尖突然觸碰到某種毛茸茸的物體,小薰疑惑的往下一瞧,一雙閃亮亮的小眼回望著她,還伴隨著幾聲吱吱的叫聲。

「啊——老—」 小薰兩手飛快的捂住衝口而出的尖叫,但來不及了,逸出口的尖聲呼喊在無人的街上顯的格外明顯。

劍心像是察覺到什麼突然停下腳步,眯起眸巡視身後一片漆黑的街道。

「嗯?」左之助漫不經心的轉過身,兩隻有力的長手枕在腦後,挑起一道眉當作回應。

「有人…」劍心右手防衛性的擺在腰間的刀柄前。

「大概是只貓吧!」

「在下確定是人。

糟糕!都是那只臭老鼠!小薰緊捂住自己礙事的嘴,眼兒到處轉阿轉尋找可以藏匿的地方,四周都是木叢,她能躲的也是盡可能的往裡頭鑽。

她努力的往裡頭擠,不管銳利的木叢是否會劃傷她的背。兩雙腳步聲緩緩的接近她所在的位置,她屏住氣息,兩手捂住嘴深怕露出一點聲響。擂鼓般的心跳聲縈繞在耳邊,她幾乎覺得連泥地都隨著她的心跳一聲聲的晃動。

腳步聲停止了,縫細中隱約可見到兩雙腳停在樹叢前。

劍心眯起的紫眸靜靜的巡視這片高至他腰間的樹叢,像是察覺到什麼,紫眸中閃過一道快的令人無法查覺的亮光。

沒有預警的劍心大喝一聲,迅速的抽刀,一道白光閃過,鋒銳的劍壓輕易的斬斷濃密的枝根,露出一片方寸大小的空地,只剩下短短的枝椏在泥地上 很明顯的連個人影也無。

「喵———」從樹叢的邊際猛然竄出一隻黑貓,在黑暗中閃亮的綠眸緊瞪著眼前的紅發男子,喉間發出恐嚇的嘶吼聲 似乎在指控是誰打擾它的好眠。

「就說沒人嘛!」左之助的張大嘴打個呵欠,搔搔頭轉身繼續走。

「Oro」

「劍心——不要浪費時間了!走了啦!」左之助走了幾步遠,朝身後仍是一臉懷疑的同伴招招手。

「劍心。」

「嗯?」

「你真的是老了。」

「Oro~~~!!!」

腳步聲漸遠,一陣微風吹來,無辜被人斬半的樹叢發出沙沙的聲響。

一陣細微急促的喘息聲從樹叢深處響起。一雙充滿驚嚇的眼怔望著前方,臉上的黑紗斷成兩節落在泥地上。小薰一手撫著仍狂跳不已的胸口,額頭上有一道細微的血痕,冷汗佈滿了額頂,小嘴半開努力的吸取氧氣來放鬆緊繃的胸腔。

差…差一點…她就要死了…死在劍心的刀下…逆刃刀的刀尖和她的臉只相差僅僅一吋…只有一吋 !只要在稍微靠近一點…她驀地竄過一陣冷顫。

那一瞬間 她腦中突然浮現一個畫面 明天早報上的頭條會登著—『東京下町某道場主人不知何原因被人發現陳屍在郊區草叢,身上有顯見的刀傷。』

小薰只能呆坐在地上,手腳發軟使不出力。過了幾秒,她強撐起精神。不行!她還沒忘記她今天的目的,都已經和死神插肩而過了,她—神穀薰—說什麼也不能放棄!

撐起自己還略微發顫的雙腳,她狠狠的擰一把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站穩,雙眼盯著街道另一端還在視線範圍內的兩名目標。對——!不能放棄。

小薰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們倆身後,很有自知知名的拉開一大段距離,若剛才的情況再來一次,她脆弱的心臟可是無法承受再一次的衝擊。

這裡是哪…?

走了約莫半小時的時間,原本漆黑無人的街道已看不見了,眼前的是一大條燈火通明,醉漢酒客路邊隨處可瞧,招牌一個比一個還要招搖的酒坊,明眼人一看就曉得——這兒是大名鼎鼎的東京繁華夜城——花街。

小薰躲在酒坊邊陰暗的角落,大眼打量著著四周,幾個穿著暴露濃妝打扮的女子,站在酒館門前不知羞地攀著男人身子,將自己抹上大紅胭脂的唇朝著出錢的大爺奉上。

小薰雖然從未來過這種地方,但瞧這光景,她敢保證這兒絕不是純喝酒的酒館,怎麼看都像是尋歡的妓院。

小薰牙咬的緊緊的,劍心——左之助——他們兩個最好只是路過這裡,要不然—— 看她怎麼——她兩手圈在半空中,現場模擬該如何扭斷他們倆細長脖子的最好姿勢。

哇——小薰看著其中一個穿著鮮紅和服繡桃花的女人,和服衣襟垂到胸前,露出整個粉嫩的臂膀,和一大片胸前美景,她不禁猜想,她的和服究竟是靠腰間的束帶撐住 還是她胸前令人咋舌的雄偉。

沒時間仔細觀察她的和服構造,小薰瞪大眼,她的兩名目標正笑嘻嘻的被人迎進一間規模不小的酒坊。喔…不…更正,是一個笑嘻嘻,另一個愁眉苦臉的被拖進去。

左之助也就算了,但劍心,他居然還跟他同流合污——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小薰右掌捏緊磚牆,漂亮的大眼此刻冒出憤怒的火光,空氣像燃燒起來般,在她的四周冒著白煙。她死盯著那名瞬間被女人潮圍住的紅發男子,表情就像妻子抓到丈夫偷情的證據——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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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2019-06-19

「緋村哥哥,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啦。」一個嘴唇點上暗紅胭脂的女人,兩手親昵的鉤住劍心的左手臂。

「緋村大爺,今晚讓京子好好陪陪你吧。」帶著一雙上勾媚眼的女人,圈住他另一隻手 。

劍心身旁圍著的鶯鶯燕燕,全都像豺狼看見小白兔般饑渴的往前擠,冀望能趁亂摸一把近日來姊妹們傳言的紅發美男子。雖說個子是矮小了點,不過從他敞開的前襟 繃緊的胸肌和完美的腹部曲線,叫人想移開視線都難,更別提他那張幾乎比女人還標緻的臉,上頭深刻的十字刀疤反而為他增添了一分神秘。

「左之助…」劍心苦著臉,伸手掙脫開兩個女人的鉗制,他向著身旁的同伴求救,只可惜他的同伴此刻正咧著大大的笑容,雙臂各自擁著香軟的女人大步走進酒坊內。

緋村哥哥,緋村大爺,哼!原來不只今晚,他是每晚都會來這報到,好啊!火氣升至最高點,小薰的頭上冒出嫋嫋白煙,手握緊身旁的磚牆——喀啦——磚牆抵擋不住強勁的握力,碎成了數塊。

過了幾刻,在手邊能觸到的磚牆幾乎都碎裂後,憤怒的烈火才稍稍收緩。

她逼自己靜下心來,不行,在這兒生悶氣是沒用的,必須要想一個對策。她往巷外瞧,一名微醺的妓女搖搖晃晃的經過小巷。

有了——!

明美撫著暈沉沉的額際,今晚喝太多了,都是那個奇怪的酒客拼命的朝她猛灌酒,自己卻滴酒不沾,還好是她機伶,想到尿遁。

一聲淩空劃開的呼喊在身旁響起,她睜大眼但只來得及轉向聲音的來源,眼中最後印入的是一根細長的木頭,接著一片黑暗。

很好。犯人放下手裡的兇器,蹲下身:「不好意思,衣服借我一下,我保證一定會歸還。」她雙手合十對著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受害者賠罪。

小薰費了些時間才穿上那件和服,呼…老天,她們是不用呼吸嗎?親身體驗後,她終於明白為何她們個個胸前都如此雄偉,原來和服的內襯是一件緊身的馬甲,緊緊裹住腰部和下胸圍,將多餘的肉擠回適當的地方。她一手扶著牆,低頭調整自己的氣息,胸前的滯悶,束的她幾乎喘不過氣。

「嗯…我也不差嘛…」小薰往下瞧,落在肩側的衣領順著鎖骨在胸前聚集,露出一片引人遐思的美景,她有些不習慣的拉扯低垂的衣襟,試圖遮掩一些裸露出的肌膚。

好,行動開始——!

***

酒坊內。

「劍心,你不挑一個嗎?」左之助左右各擁著一個女人,軟玉溫香抱滿懷,他嘴角的微笑咧的更開了,他朝劍心努努嘴。

「他敢…」小薰握緊拳頭,藏在薄紗下的小臉因憤怒而顯的些微扭曲,額上的青筋正隱隱的簇動。  

「不用了。」劍心閉起眼,伸手撥掉另一隻企圖探進他衣襟裡的手。眼觀鼻,鼻觀心,他看不到,聽不到,他什麼都不知道。

「怎麼這麼掃興啊,大爺,各位姊妹們對大爺你可是興致頗高啊!」妝濃豔麗的嬤嬤桑 

「算了,我來幫你挑一個吧。」左之助看不下去他一根憨木頭的傻樣,手裡環著相子和由香,慢慢的在整群姑娘中仔細挑選。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混進了女人堆裡的小薰閉緊眼,嘴裡不停的低喃著。酒坊裡的女人不僅只有穿著和服,還有各種異國的裝扮,從西方傳來波斯舞服、民族風格的流蘇長裙,戴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眼的女人不在少數。

左之助停在小薰面前,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小薰只敢低頭望著他一雙大腳,連氣都不敢喘一聲,他不可能認出她吧…應該不會…

「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呃…」小薰腦袋一片空白「我叫薰…薰…」聲音一出口,她慌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喔!該死,她這呆子,她怎麼可以講出自己的本名。

「薰薰,很有趣,你來陪陪我的朋友吧。」

咦…他沒發現?小薰驀地抬頭,大眼盯著還忙著跟其他女人調情的左之助。  

「薰可是他的最愛。」左之助把小薰推到劍心身旁,別副深意的在兩人耳邊撂下一句話。

劍心瞪圓了眼,臉紅的幾乎快和他的紅發相連了,小薰沒有答腔,乖乖的偎在劍心身旁,但若仔細瞧,她落在綠色薄紗外的耳已染上了淡淡潮紅。

劍心坐在窗邊,逆刃刀靠在肩膀上,一雙紫眸盯著窗外的景色,這間房的地勢較高, 整條寬廣的花街都囊括在視野裡。

這種場面他不是沒見過,從前幕府末期維新志士常會成群來到這種場所,尋歡享樂, 放鬆隨時處於緊繃狀態的身子。他從來不喜歡這種地方——喧鬧的環境,一張張沉溺在酒精和女人香中的臉,在城市的邊緣地帶,處處顯露人性的腐敗面。而在這裡, 他有種幻覺,彷佛回到了幕府時代,酒香和花粉的刺鼻味,引的他額際隱隱作痛,而且還有另一件他傷腦筋的事……

一陣涼風吹散了酒味和花粉香,風帶來潮濕的氣息。劍心看向天空,月兒已完全被黑雲覆蓋住了,雨前的濕氣在鼻稍繚繞,要下雨了。他將視線調回到大街上,腦中回想著齋藤的話。

不甚大的辦公室擺著一張泛著黑亮色澤的檀木桌,幾乎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間,齋藤站在木桌後,雙手環繞胸前,指間夾著一根點燃的煙,細長的雙眼看著前方佇立的兩個男人,他緩緩說道:「這個月來,警方發現有數名妓女被不名人士謀殺,下手極為殘忍,屍體被人發現散落在郊區邊的草叢。」

「散落…?」劍心皺眉,這不是形容屍體的詞語。

「對,屍體被肢解,手腳和身體碎片擺在一處,但是頭顱到現在仍找不到。目前總共拼出了十一具完整的屍體。」齋藤背靠著牆,手抬高,緩緩的吐出一圈白煙, 左手從制服口袋中掏出一捆紙扔到桌上,文件上標示著屍體被丟棄的位址,和妓女的名字。

「你們怎麼知道她們是妓女?」

「從屍體旁的衣服碎片得知。」

「所以呢,你叫我們來就是要幫你調查這件事?」左之助掏掏耳朵,涼涼的說。

齋藤淡淡的瞥他一眼「警方無法一整天都駐守在妓院,那只會讓市民懷疑警方的居心,此外,政府會全權負責此次辦案時的所有的消費。」

左之助輕佻的吹了聲口哨:「警署這次還蠻大方的嘛,」

「兇手會挑喝的醉醺醺還帶著女人的酒客下手,目前五、六個受害人都曾被人激烈毆打,傷勢相當嚴重,還在醫院接受治療。他們的證詞都一樣,從後面冒出一個巨大的人影然後就被痛毆了一頓,沒人看清楚兇手的長相,他們醒來後身旁的女伴早已消失無蹤。」

「要怎麼知道兇手就會挑我們下手?」 

「有鑒於先前的幾筆案件,雖然沒公開,但在花街裡可是傳的沸沸揚揚,現在有點腦袋的人也知道不該毫無防備的走在暗街上,既然人選減少了,我想兇手挑中你們的機會應該很大。」 

劍心翻閱著文件,上頭有棄屍現場的黑白圖片,染上血污的草地散落著數片屬於人體的屍塊「有數十人被謀殺,為什麼在日報上沒有刊登過這條新聞?」

「在管轄區內發生妓女被謀殺的事件原本就不光彩,加上最近所有政府高官都在籌備和美國商購軍火的政事,這幾件謀殺案在他們眼裡只算是幾件小事,根本不值得浪費他們的時間。」齋藤抖落煙上的灰,用著一派平淡的嗓音回覆著。

劍心沒有回話,額前的發遮住他的眼。窮人的命不值錢,以數千人犧牲的血淚而開拓的明治政府依舊是和幕府時代一般——富人坐擁大權,窮人只能在底下忍氣吞聲 連受害都無人幫他們伸冤。

「可惡!那些腦滿腸肥的政客!」左之助一拳打碎眼前的壇木桌,木屑頓時散落滿地。

齋藤瞧他一眼,低聲的念一句:「白癡。」長腳勾起滑落地面的紙袋。

「我找你們幫忙,是因為不想再讓那些沒用的員警受傷,我之前派去臥底的兩名下屬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警局裡都是些虛有其表的蠢豬,一點用都沒有。」

「所以羅!你才要找我這個天下無敵打手左之助來幫你的忙,好捉到那個變態。」

齋藤冷冷的瞧他一眼:「白癡,我只是擔心拔刀齋太害羞不敢碰那些女人的一根指頭,才會找只公雞陪他壯膽。」

「你說什麼?蟑螂頭,想跟我幹架嗎?」左之助怒瞪著眼,掄起拳頭擺好姿勢。

「為什麼在下要碰那些女人?」帶點疑問的嗓音響起。

兩雙眼飄向聲音的來源,破天荒的默契十足一起眯成一直線。

「拔刀齋,你該不會以為妓院是一個你可以坐在那兒喝茶下棋的地方吧?」齊籐細長的眼上下打量著端坐在椅上的紅發男子。也許…說不定……在幕末時雖然劍術了得,但還只稱的上是男孩,難道……

「劍心,別告訴我你還不曉得那檔事的細節?」認識劍心都兩年多了,卻還沒見到他對大小姐出手,別說那檔事,就連牽個手也沒瞧見半次,原以為他只是生性害羞, 難不成是他想錯了,不是不敢,而是不會!?

兩人有致一同的在腦海裡下定結論,他該不會還是…處男?

意會出他倆眼神中暗示的內容,劍心不自在的清清喉嚨:「在下當然知道妓院在做什麼,在下是說,我只負責保護那些女人的安全,我不需要和她們有私下的往來。」

「這次的目的是要偽裝成酒客引出凶嫌,如果你只是守在花街入口前,兇手就會自己現身,我又何必找你們,我自己就可以抓到他。」

「對啊,為什麼你不自己出馬,還要找我們?」左之助隨口問道。

齋藤頓時一愣「呃…我…如果我去…時尾…會…」餘尾的話含在口裡,模糊不清。

劍心與左之助睜圓眼,這還是頭一遭看到齋藤居然結巴的說不出話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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