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類: 抒情 明治 左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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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幕
2019-09-16
起身，順手套上寶藍色的工作服。
和純白的小袖配在一起，形成很強烈的對比。感覺，很搶眼。
有人說，藍色是天空的顏色、是水的顏色；也是憂鬱的顏色。
哪，那你覺察到了嗎？
淺藏在我心中的焦慮與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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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那是什麼？」放下手中溫熱的茶杯，不解的問道。
「咦咦？？小惠不知道嗎？最近大家都在討論呢！」稚氣未脫的臉龐漾開活潑的笑容，薰開始濤濤不絕的道。
「那是西洋的節日喔！是女孩子向喜歡的男孩子傾訴心意的日子。節日的由來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據說還要送一種叫做”巧克力”的糖果！」
包裹著漂亮花和服的纖細身體還瞬間站起來，煞有介事的舉起細長的右手食指。 如黑絲般的秀髮在腦後輕巧的用緞帶束成馬尾，隨風飄動著，不算熾人的冬陽在黑髮的折射下形成幾片刺眼的光輝，不住的跳動。
「一年只有這麼一天喔！」見到對方沒什麼回應，薰繼續發表自己的論談。
「嗯…………..不知道這種叫做巧克力的甜食是長什麼樣子？是什麼味道？小惠有吃過嗎？」
「不知道，我連聽都沒聽過呢。」敷衍似的回答，還是繼續執著於杯裡所剩無幾的茶。
「說的也是………………聽阿妙說橫濱那邊專賣舶來品的店有在賣呢！ 真好！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味道～據說是帶著輕微苦味的甜味…………..啊啊～！！我也好想吃吃看喔～～～～～～！！！！！」
將所有的疑問吐出來後，接著是雙手興奮的擺動。
「啊！說到點心，好想念好久沒吃到的長崎蜂蜜蛋糕喔！自從上次左之助送來後就再也沒吃到了…………………..」
「吃太多甜食會變肥喔。」
「什……………什麼嘛！！？臭小惠！」做出一個鬼臉後，微慍的鼓起臉頰。
預料中的反應。挑起一邊纖眉，惠頓了頓後又道。
「情人節啊……………..」顯然是對目前節日與甜食的話題沒什麼興趣， 不以為然的輕啜一口茶。
「我是不懂為什麼要特別成立這個節日，不過若是真心想告白的話，一年365天，可天天都是機會吧？」
「可……可是這樣比較浪漫啊！真是的，小惠都不懂！」
薰邊反駁邊往鼓起的臉頰塞塊栗子羊羹。
「我是不懂，因為我已經過了玩這種小孩把戲的年齡了。」
惠也順手，咬一口紅豆大服。
「什麼嘛！！！我們才差五歲耶！！而且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對著正值花樣年華的少女說這種話， 小惠真失禮！！更何況呢，戀愛是不分年齡的！」
明顯聽出怒氣的語調脫口而出，薰板起臉，一副就要說教的模樣。
不是不懂，我也同樣是女人啊……………………！但．．．．．．．．矛盾的心理瞬間填滿心臟，壓的自己差點喘不過氣來。
我．．．．．．．到底在做什麼？
「是～～～～薰．小．姐！！」
嗤之以鼻。惠苦笑的拍拍有著鼓起臉頰的頭，一口氣飲盡杯底最後的茶褐色液體。
茶變冷了。是因為失去熱源的關係嗎？
「小惠難道沒有喜歡的對象嗎？」薰直接俯下身來，看著低頭沉默的自己。 深靛色的眼睛骨碌骨碌的轉著，流露出滿滿的疑難。
「……..….才沒有！」好不容易的才吐出與腦袋裡想法相違背的語句。而且音量異常的大。
當然有！只是………………..只是……………………
「小惠？」
「不…………沒……沒事。」
並不是、並不是茶變冷的關係，而是杯身正漸漸流失溫度。
受不了一瞬間湧上腦門的情緒，緊緊的閉上了眼。
如果我說出來，你能接受嗎？
你會把那位子，讓給我嗎？
縱使有太多太多的話想傾洩而出，但還是緊閉上嘴巴。
我知道，你不會的。
因為，那個人對妳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
妳對他而言，也是同等的地位。
在吐不出任何語句的情況下，自己只是楞楞的看著手裡漸漸變冷的淺綠瓷杯，和，眼前熱烈討論節日的興奮女孩。
「薰，一定有吧，喜歡的人？」微笑著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倏的握緊拳。
已經做好了聽到最壞答案的心理準備。
緊握著已冰冷的瓷杯，沒有再添茶的打算。已經冰冷的東西，即使用溫熱的手緊包住，也無法使它回復如盛滿茶水時那樣的燙熱。
已經、回不來了。
「才．．．．．．．．才沒有呢！！」話音一落，臉上立刻出現一抹紅。
忍耐！只要再一下子，就可以死心了！只要再過一會兒………
────────── 一會兒？
「騙人！瞧你，臉都紅了！！」小惠吃吃的笑著，興緻盎然的觀賞薰驚慌失措的表情。「一定有吧！看你慌張成這樣。薰喜歡的一定是．．．．」
「薰殿，我們回來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遠處的拉門聲，和好聽的中性男音打斷。
「劍心、左之助～～～你們回來了～～～～」露出” 得救了!“的鬆一口氣的表情，薰跑到不遠的玄關處迎接劍心與左之助的歸來。
「辛苦了，趕快進來吧，外面好冷的呢！」薰笑吟吟道「我泡了茶，喝一杯暖暖身體吧？」
「有茶點嗎？」
「是栗子羊羹喔！還有紅豆大福！」她張著燦爛的笑靨，領著歸人進入溫暖的和室內。
「咦？女狐狸也在呀？」
「怎樣？我不能來嗎！？雞窩頭。」沒好氣的頂回去。
起身，拍拍衣袖上的皺折「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我還得回去看診呢。」
放開眷戀的磁杯，輕輕起身。
「啊啦，女狐狸要走啦！？」
「是啊惠殿，吃過飯再走吧？」 與紅髮相同耀眼的微笑，掛在有著溫柔氣息的臉龐上。
「不了，我得回去煮飯呢。謝謝招待。」
但是，我知道，那笑容並不屬於我。
逃離似的，匆匆離開神谷道場。
其實並不需要這麼趕的。大可，領情的吃過一頓飯再走。 只是，自己明白。並不想看到那兩人有說有笑的情景。
這───────算是吃醋嗎？
是這樣的啊。楞了楞，接著在臉上漾開恍然大悟的笑。
「嗯───今天天氣不錯吶！雖然冷了些。」瞇起眼，朝天空送一個送了個帶著些微苦澀感的成熟微笑。
西洋情人節啊…………────────── 一聽就知道是跟自己絕緣的日子。
並不是真的為這種只有小女孩才會在意的節日感到不屑，只是， 如果真的說出來的話，那個人會感到困擾的吧。
因為，他的生命裡，已經出現了兩個重要的女人。
一個，是改變一生走向的，已逝去的溫柔身影。
一個，是能夠撫慰心靈的，無法抹滅的存在。 ────────同時，也是最後的歸屬。
────所以那裡，並沒有我的位子。────
即使是溫柔的對我微笑著，但那也是不帶任何感情成份的，一視同人的溫柔。 明明很清楚、明明是再清楚不過的事。但，還是不可自拔的深陷下去。
惠搖搖頭，似乎是想將這惱人的情緒甩開。
「唔嗯～再去喝個茶好了！偶爾也要在外面好好吃一頓好好犒賞自己嘛！」
心裡很清楚，身體真正想回的地方並不是診所。
但是又不知道該去哪裡。所以，只好找個不成文的理由說服自己，在路邊隨便找間茶店坐下來。
「就這家好了！」
惠站在插著紅色大旗幟當做招牌的小店前笑著點點頭，似乎很滿意自己的選擇。
「沒來過這間店呢！」
掀開布簾，店裡頂沸的人聲立即流洩而出，掩蓋了外頭的冷寂。 快速瀏覽一遍牆上的菜單後，抬頭朝忙碌穿梭人群的老闆下了訂單。
「老闆，一份蕎麥細麵。」
「馬上來！！」
選一個最靠近外面的位子，坐下來。
因為，這裡吹的到風。
或許有人會覺得，冬天點蕎麥麵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不是該點雜燴鍋還是拉麵這種可以溫暖身體的東西較好嗎？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就是想吃蕎麥麵。或許………..身體也想重溫一下懷念的夏日氣氛吧。
「客樣，這是您點的蕎麥細麵。還有，這是店裡附贈的熱茶和豆腐味增湯。 請慢用！」
「謝謝，麻煩你了。」
將裝著麵與湯的漆木托盤小心的放在鋪著深紅布巾的木桌上後，店員隨即旋身回到忙碌的店內。
「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與脫口的讚美相違背，臉上笑開的是複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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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風飛舞的枯葉與冷冽的天氣告訴我，冬天到了。
庭院裡的梅花與山茶花，也開了。
搶眼的血紅與無瑕的白，深映在眼底。不同於，暗沉的寶藍。
色澤鮮明的，彷彿是能夠聞到那股耽溺的豔香。
寒到骨裡的水氣映上一紙泫然欲泣的表情。
這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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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別於已往的刺骨。
今天的風，不怎麼冷，感覺很溫柔。
彷彿只要輕輕一吹，就能帶走所有的不愉快與痛苦。
和有著亮眼紅髮的那人很像。
──────嗯………………………
不該存在的感情與日俱增，這是從哪一天開始的呢？
已經無從考究了。
但是，這樣的心情是確千真萬確的。
只有他發現了自己微弱的求救訊號。 即使知道了自身骯髒的過去，但仍然張開雙臂，溫暖的接納了已千瘡百孔的我。 生平第一次體會到的真正的溫暖。令我，感動到想哭。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淺淺的、攙雜崇拜的愛慕一天天沉澱。 到底、是戀慕佔多一點，還是崇拜佔多一點？ 我也不是很清楚。
當我正徘徊如此的曖昧地帶而不知所措時， 他的心裡卻早已進駐了別人。
我是女人，當然也會為這樣的情勢感到不安。
但仍不想看到她傷心的表情、和他為難的樣子。 真的不想。
「朋友比較重要，嗎？但還是好矛盾啊。」
為了大家、都好。
「哪、告訴我吧？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看著被風捲起、又慢慢飄回地面的落葉，漠漠問著。
明知道不會得到任何回應，但還是逕自開了口。 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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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加藍色，等於紫色。
那到底是紅色多一點，還是藍色多一點？
不知道。
只知道不管哪一邊多一點，混合後一定會成為紫色。
只是，差別在於哪種程度的紫。
是偏藍的紫、還是偏紅的紫？
不管哪種，都是紫。
我也可以嗎？
就算不知道是愛慕多一點或是喜歡多一點，也可以繼續下去嗎？
這樣自欺欺人的生活方式，也是可以被原諒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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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再不吃麵就要糊掉囉！女狐狸。」
「……...？」
茫然的抬頭，總是咬著魚骨頭的巨大身影曜入眼簾。
「左之助！？」疑問句中透露出滿滿的訝異。
「說什麼急著要回診所，原來竟躲在這裡吃好料的？真有閒情意緻啊！」 笑嘻嘻的在對面的木椅坐下來，
「怎麼會想到要在這裡吃麵？啊！！有味增湯！！！」
「要喝就拿去吧，反正是附贈的。」
「謝啦！」一邊道謝一邊接過漆木湯碗。
拿出包在紙袋中的竹筷，一分為二的動作，使筷子發出清脆的“啪”聲。
「啊～～～～好好喝！！這才叫味增湯嘛！大小姐煮的簡直不能比咧～～～！！！」
兼具古怪的腔調，幸福的表情在臉上誇張的漾開。
「那你還能豎的走出來！？」
聞言爆出“噗哧”一聲，小惠忍不住開玩笑道。
「今天的午餐是劍心煮的！如果是大小姐煮的，那我還寧願不吃。」
說完，為了表示恐懼感，左之助還誇張的全身抖了抖。
「還是劍心煮的好吃！」
「．．．．．．．．．．．．」
「吶，左之助」停下挾麵的動作，惠難得的先發難，
「對於沒有結果的戀情，你會怎麼辦？」
先是停頓了喝湯的動作────
「啊啊！！？啥啥啥啥啥～～～～！！！！！？？？？」接著、艱難的將差點噴出來的滿口味增湯吞進肚裡，左之助露出痛苦的表情。「笨蛋！問這什麼笨問題啊！？害我差點噴出來～～～～～！！！！」
然後，以誇張的動作平撫因突然吞進大量液體而隱隱作痛的喉頭。
「．．．．．．．．．．．．．．．．．．．．．．．．．．．．」
很難得的，並沒有回嘴。只是，露出一抹複雜的微笑。
「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
與平時有異的神情。
見到對方並沒有吵架的興緻，左之助也只好搔搔豎起的黑髮，識相的閉起嘴喝湯。
「沒結果的戀情…………..」摸摸鼻頭後繼續道「若是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那也是不能強求的，不是嗎？」「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祝福他得到幸福，然後死心的放棄，接著，尋找下一個戀情的開始吧？」
「再怎麼說，這也不是硬來就能解決的事啊。」
「這樣………….不算花心嗎？」
要忘記他的存在，很困難。
總是對我溫柔的笑著，讓我體會到溫暖、也覺得幸福。
再度吹起，拂上面部的柔柔觸感。 垂在肩上的青絲也隨風飄動著。
「這和花心完全是兩回事吧？追求幸福是每個人最基本的權力啊！」右手撐著頭臚，漆黑如墨的眼瞳穿過街道上三兩的人群、望向更遙遠的地平線。
「我是不知道別人的想法如何，不過，至少我覺得這樣沒有罪。」
「！！！？」包裹著純白小袖與藍色工作服的身子微微的顫動一下。
「更何況，人生是很長的啊！又不是一生只能談一次戀愛。」
「就算現在想握住的那雙手已經和另一個人的握在一起，不過，如果敞開胸懷再度努力去尋找的話，或許、在哪裡還有等待自己去接納的另一雙手吧。」
一口氣說完後，像是要掩飾些什麼的，突然別過臉去。
雖然現在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卻明顯的瞧見發紅的耳根。
像是恍然大悟的表情深印在被風拂亂的黑絲的臉上。
略帶苦澀的微笑再度在臉上散開。
原來是………….這樣子的嗎？
你們是這麼想的嗎？
到底在鑽死胡同的人，只有我。
但，你卻一下子就推翻了我的死胡同，另開闢了一條更寬廣的新路來。
還體貼的強調這不算花心。
──────即使不知到底算是有心還是無意……..。
結果…………………還是一樣。
耀眼的你、還是只能和最適合的人在一起。
────就像是老早就決定好的事一樣。
就跟沒有風，落葉就飛不起來、一樣。
就像只要沒有溫熱的茶水，磁杯就無法保持橫溫、一樣。
就算固執的拿起拿起落葉，從高處放手，焦黃的葉也只會往下飄…………
───────── 不會飛舞。
就算一昧的用手緊握住、沒有茶液的空杯，溫度不高的手掌也只能讓杯子略溫………………………………..
───────── 一放手，就馬上回到冰冷的狀態。
所以…………..…還是──────────────……閉上雙眼。
伸出手，順順披在肩上、被風吹亂的長髮。
「說的也是。」良久。
「沒想到你偶爾也會說說人話嘛！」
戲謔的，輕輕頂撞與自己比起來、顯的相當厚實的肩膀。
「喂！！說這什麼話！？我可是一直都很像樣的！！」
────────希望，明天也是個有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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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像笨蛋吧？
真的很像。
───────────真的很愚蠢吧？是的。
但是，這不能怪妳。也沒有人可以取笑你。
───────────那麼、我可以任性嗎？只要一下下就好？
如果我有這個榮興的話，隨時歡迎。
───────────…………………謝謝。
後記: 因為是一邊排版一邊修稿，下場就是字數爆增>:X||| 而且中間又發生很可怕的事…….（存檔案的磁片壞了，所以又要重打一次），進度也落後不少，也給必須替我上傳的噗筑添了不少麻煩^^||||| 但總算是結束了！啊啊──────其實到後來也搞不清楚我到底想表達什麼…………只是很想寫寫惠的心情。不過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啦^^b 另外，歡迎各位炮轟~:D|||||||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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