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創作- 同人小說《存在的幸福》全一幕

作者: 依果
分類: 溫馨、言情 明治 劍薰

全一幕

2012-11-18

一陣陣冷風，吹進了東京下町，枯葉隨著風四處飛揚，之前還綠油油一片的大樹，現在只剩幾片還捨不得離開的葉子，其它葉子大部份已經掉光了，這宣告著初冬的到來。

這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午後，相較於之前的“事件”不斷，現在神谷道場裡安靜的有點反常。
在這個好不容易修復完成的道場，現在並沒有門生揮灑汗水的練習聲響，只有嘩啦啦的些許水聲，加上偶而發出的木桶碰撞聲。
寬敞的道場中間，一個細小的身影正彎著腰，仔細的擦拭著地板，長長的紅色髮絲隨著手的動作而擺動著，直到木頭地板都乾淨的閃閃發亮，他才終於停下了手。

「 呼…」

劍心直了直身子，喘了一口氣，用濕漉漉的手撥了撥前額的紅髮，不知是水還是汗就這麼順著臉頰滑落到地板。他看起來有些許疲憊，僅管這些家務並不是特別操勞，但從他流浪到東京下町後，這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實在發生太多事情，身體的狀況只能很誠實的表達出來，接下來的日子是該好好善待自己的身體了。

「好，總算是完成了。」
他將抹布隨意掛在桶邊，便起身提起水桶往門口走去，就在要開門的一瞬間，木門唰的一聲先被打開了，比起映入眼簾的人影，搶先撲鼻而來的是她特有的香芬，告知了劍心她的到來。

「啊，已經擦完了嗎？辛苦你了，劍心！」
隨著香氣一同展現在劍心眼前的，是薰那一貫的溫暖笑容。

「哪裡，這是在下該做的事，一點也不辛苦。」

雖然劍心嘴上這麼說，但疲憊的神情還有被汗水浸濕的髮絲，先出賣了他習慣的客套用詞。
只見薰眉頭小小一緊，臉上閃過一絲擔憂的表情，但馬上恢復那往常的笑容。

「那我去泡熱茶，劍心你將水桶收拾好就休息一下吧？我在廊下等你。」

「好，謝謝薰殿。」

薰端著二杯熱茶，在井邊的走廊坐下，茶的熱氣緩緩上升，薰深藍色的雙眸穿過白色霧氣，看著劍心將剛剛的水倒掉，再把木桶放好的身影，心中靜靜思考著…

“雖然之前的傷都已康復，但只要一想到惠離開前的那一番話…”

薰忍不住低頭望著手中的熱茶，是水蒸氣的緣故吧？眼框一陣濕潤…

「薰殿？」
劍心完成了收拾工作，坐在薰的右手邊，見她低頭不語，他又怎會不明白她的思緒呢？
就算只是剛剛在道場裡，薰那輕輕的眉頭一緊，劍心也看在眼裡。

聽見劍心的輕喚，薰猛然回神，趕緊將另一杯為劍心準備的熱茶端起：
「沒事，你的茶，趁熱暖暖身子吧？」
希望他沒發現她眼角的莫名濕潤才好。

劍心伸手靠近那杯暖暖的茶，就像是有意又似無心，劍心因為井水而微涼的手指，輕輕的滑過薰的手背，然後才接過那杯茶，淺淺笑道：
「別擔心了，以後擦地板這工作我想就交給彌彥好了，在下這樣的安排薰殿覺得是否妥當？」

「再、再好不過了！那小子正是需要好好磨練的階段…沒錯。」
一抹淺粉紅爬上了薰的臉頰，心中忍不住嘀咕一聲：這是蓄意犯罪吧？劍心這個大笨蛋！

二個人各懷心思的喝了口茶，自從惠回去會津家鄉，左之助出海去流浪冒險，而連彌彥也忙著搬離神谷道場，想學著自己獨立後，這二位的進展在外人眼裡看來簡直慢如蝸牛，但卻也不是靜止不動，我想其中的變化，只有當事人才能好好體會吧？

初冬下午的陽光，溫暖又舒服，二人並肩而坐，享受這難能可貴的平靜。

「好溫暖…」劍心抬頭看著冬日暖陽，微笑說著。

「是呢，接下來會越來越冷，我想這樣的陽光午後也許剩下不多，現下應要好好把握一下！」
薰閉起眼睛，滿足的享受溫暖陽光灑落在她的臉龐，沒有注意到她身旁的人，正用多麼溫柔的眼神在注視著她。

他一向把心裡的感覺藏的很好，不過愛這種東西，肯定是液態或是其他形體的存在吧？就算他想藏好像也藏不住自己想守護她的心，他沒有說過“愛她”，但“愛”卻是早就超越言語，用另一種樣貌包圍著她，滿滿的…

劍心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也閉起眼睛享受這冬日暖陽，流浪的十年裡經過多少日出日落，又曾幾何時欣賞過？就算有…但孤獨一人，再好的美景也只是過眼雲煙。

忽然一陣風吹來，身旁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果然是冬天了呢，起風了…」
看她緊了緊領口，再不添衣服肯定要著涼，劍心開口：
「我們進屋去吧？妳該添件外衣了，薰殿。」

「嗯，確實有點覺得冷了…」
薰將空杯收拾好站起身，誰知腳步一個不穩，身子就要摔出廊外，平時這點意外怎麼難得倒神谷活心流的代師父？無奈手上端著剛喝完的茶杯，完全沒辦法平衡身子，眼看這樣下去茶杯就要落地，再來就會是她摔個四腳朝天，薰不禁驚呼出聲！
「呀啊───！」

「薰殿！」

就那麼幾秒間的事，劍心穩穩的用右手抱住了薰的身體，讓她雙腳踏實的站穩在走廊上，雖然她是安全了，不至於摔倒在自己家的廊下，但劍心在情急之下的出手，好像也顧不得姿勢位置，他似乎先是感覺到臉頰觸碰到一股溫暖，然後是她那讓人心醉的香氣，薰剛被太陽曬的暖呼呼的臉龐，就緊貼在十字傷疤上…

瞬間，空氣像是窒息了，時間好像過的特別慢，明明她已經站穩了，自己的右手卻沒有要放開的意思，胸懷裡的她有點喘，也有點發抖，劍心不清楚薰是因為受到驚嚇緣故，所以兩人緊靠的胸口感受到心跳動的異常快速，還是其實跳動飛快的是自己的心？不過，透過十字傷疤感覺到的，她的臉頰越來越發燙這絕對不是錯覺……

「嗯…謝、謝你…劍心…」
她先開口打破了這心跳暴走的沈默，劍心的右手也總算恢復知覺，鬆開了手。

「沒事吧？薰殿？」
他迎上她的眼，想確認受驚的她是否無恙，通紅的臉蛋瞬間閃過了劍心的凝視，低下頭輕聲說著：
「我沒事…幸好杯子沒有破…」
薰穩了穩茶杯，頂著羞紅的雙頰，腳步有點快的走了，獨留下劍心一人。

走廊上，薰腳步有點不穩，卻又走的極快，滿臉通紅的咬著下唇，心中閃過一個感覺：

“他，果然是個男人…呢…”

強而有力的手臂，結實的胸膛，透過貼近的髮絲傳來的，是劍心特有的…感覺，就算早就被劍心救過多回，若有似無的多次接觸，卻都沒有這次貼著臉頰來的悸動不已…
薰將茶杯放到廚房的桌上，用手掌拍了拍發燙的雙頰，因為過度緊張而微涼的掌心剛剛好拿來冰冰她的臉頰，她用力的吸了二口初冬的冷空氣，順便讓自己腦子與心臟都冷靜一點。

看著薰有點狼狽的轉身就走，劍心有點慶幸，她沒有發現其實他的臉也滾燙著，心跳好像漏了幾拍，就在他覺得就快變成不是平常的劍心時，她細弱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理性。
劍心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掌心，忍不住回想起剛剛的觸碰到的柔軟。

那不用靠近就已經香芬滿溢的纖細身軀，觸摸起來沒有她外表那樣的堅強，反而有很大的反差，也許這就是讓他理性消失的主因，又或許是加上她細嫩發燙的粉頰，讓他不由自主的忘了鬆手，心裡閃過一個他之前忽視已久的事實：

“她，果然只是個女人呢…”

就算之前再怎麼清楚她的心思，都因為不確定將來的路而漠視了，一直就希望維持在這種安全界線內，不去打破…就不會造成她的傷痛，因為沒有把握自己能否讓她幸福，也又或許她得不到回應的心，已經產生變化了？從她剛剛轉身就走的背影來看…劍心嘆了口氣，抬頭望著遠方的夕陽，心中思考著。

畢竟將來的四、五年後，他有可能因為身體的關係，沒辦法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她，那麼他是不是該趁早離開？她的生命值得更好的男人…但一想到離開她，劍心不自覺的回想起之前與她告別，她在螢火蟲的微光下，傷心哭泣的臉龐，她甚至追著他到了京都，就為了再見他一面，在攸關生死的一瞬間，她是讓他想活下來的最大原因，而在他以為緣殺死了她時，世界真的就像失去了光明，那種絕望…是的，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根本離不開她。

劍心輕輕的笑了，豁然開朗，也許他的劍客人生就像這夕陽，隨著身體的變化，就要宣告完結，但也許再來的是另一種幸福人生，他就算是夕陽，也要把握當下的幸福才是。

『就算她改變了心思，那又如何？
只要在下對她全心全意，永不改變就夠了。』

『就算接下來無法使用飛天御劍流，那又如何？
只要能用這雙手好好的保護著她，共渡此生，那就夠了。』

只要有對薰殿的這份悸動，在下便感到存在的幸福。
就在參透這些糾纏心裡數月的煩憂時，一雙溫柔又柔軟的小手，輕拍了他的肩。

「穿上外衣吧？太陽下山，天變冷了喔，劍心」
看來剛紅透的臉頰已經退了，薰拿著外衣，微笑著望向劍心，就和往常的那撫慰著劍心的笑相同。
薰心中默默下了決定：
『就算他不會說愛我，那又如何？
只要我能在他身邊支持著他的戰鬥人生，我已心滿意足，這就是我存在的幸福。』

劍心接過薰手上的外衣，但沒有穿上，反而是將薰纖弱的身子緊緊用外衣裏起，就深怕她永遠只記得關心他，卻忘了照顧自己，若是她的眼裡只看的見他，那麼他就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而且他也不想。

劍心那紫色的眼睛凝視著薰，微笑說：
「薰殿，等過完這個冬天，跟在下去神社吧？」

雖然被劍心深情凝望有點難為情，但薰不太了解劍心的意思，臉紅紅的側了頭疑問：
「劍心你是想要去新年參拜嗎？」

他沒有回答，只有深深的一笑，輕輕的摟著薰走向屋內，薰也沒有再追問，靜靜的跟著劍心走了。
明治十一年的初冬，二顆心正暖暖的相依，而且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THE　END】

↩回本篇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