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類: 動作 明治 劍路
序幕
2012-01-02
「每天都很無趣。」
今天,劍路練完劍,也才四點半,天還很亮呢!
左想右想,劍路往城郊走去。
一排老舊的大雜院,劍路推開其中一戶的大門,走了進去。
裡頭是一群小孩和一名青年。青年見劍路連門都不敲就大刺刺的進來,也不在意,笑著跟劍路打招呼,邀他坐下喝茶。
青年和小孩們講述他在幼年時,幕末的模樣、他的見聞。
今天,劍路來了。
青年不繼續昨天的故事了。主角換成另一個人。
那個手上裝著大砲的大漢,被打倒了!唰的白光一閃,根本看不清楚,那個壞蛋就躺在地上,那個打敗壞蛋的大英雄,他的樣子實在是太威風了啊!
劍路知道故事的主角是誰。只是他不大相信。
他開口道:「新市,這是真的嗎?」
青年就是新市小三郎,當年在鯨波兵庫逃獄事件中,在場的菜鳥巡察。幾年前殘廢的左手成了他從職場退休的光榮勳章,也辭退了「神谷活心流」代理師父的位置,目前合他的妻子開了間小餐館,過著愜意的生活。
「當然是囉!」回想當年,一股熱血又湧上新市的胸口。
「哼。」
無聊的傳說。
幕末第一高手緋村拔刀齋、失落的武技飛天御劍流、反叛者志志雄真實……。
全都是幻想。
他今天來這裡可不是來聽這些傳說的。他才不管緋村劍心是不是最強的殺手。如今的拔刀齋只不過是個每天作家事買菜煮飯洗衣服的娘們。這怎麼可能呢?
劍路又問道:「東谷代理師父呢?」
新市道:「央太他晚點就回來,怎麼了?」
「哼。」
新市知道劍路的脾氣,也不多問,又繼續和孩童們講故事。
說起警官啊,那時署裡最厲害的,非藤田警部補莫屬啦!他可是用日本刀的高手呢!那時,藤田警部補還和老師(註)聯手去捉獨臂大漢其他的同黨,他們……。
故事說到一半,一名少年走了進來。少年有著一張圓臉,眼睛炯炯有神,又高又壯,大約十八、九歲。
新市見到少年,打了聲招呼,對小孩們道:「東谷先生回來了,故事就明天繼續,好嗎?明天到我家來,我請你們吃糖果。」
東谷央太,現任神谷活心流代理師父的職位,因為常去各地道館交流劍術,那時就把屋子託給新市。這房屋,就是城外的流氓窩。左之助離開時送給彌彥,彌彥結婚搬離時,又讓給了遠從信州來拜師、暫居在道場的弟子央太。
經過兩次轉讓,沒有人發現這屋子的巧合。其他人也不知道,央太就是左之助的弟弟。不,連央太自己也不知道。
央太把手上的包袱放下,向新市行了個禮,瞟了劍路一眼,又匆匆走進房中。
新市讓所有小孩離開,悠哉的沏一壺茶,放在桌上。
這時央太從房中走出,換上舒適的家居和服。
「師弟,中越流的前川第三代如何?」
央太想了想,只是點點頭。
新市知道他贏得勝利,也承認對手的實力。
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劍路,終於開口。
「代理師父,我要向你挑戰。」
這句話當然不是對新市說的。但新市插嘴道:「劍路,不要這麼任性,師弟他才剛回來……。」
央太擺擺手,卻是要新市別再講了,他站起身,又走回房中。
劍路露出滿意的笑容。兩分鐘後,央太身著道服,手持竹刀,從房內走出。
「在外頭打。取兩分。」劍路簡短的道。
對於劍路徑自決定規則,央太什麼也沒說,緩緩走到街道中央。
劍路一副穩操勝算的模樣,散發著急躁的殺氣。
反觀央太,閉目凝神,靜靜等待比賽開始。
新市理所當然成了裁判,他大聲宣布道:「三戰兩勝,先取兩分者得勝!」
然後一聲令下:「比賽──開始!」
※ ※ ※
半個小時後,劍路坐在某棵道場附近的樹上,檢討自己打輸的原因。
「進攻太急躁、反擊動作不夠快、太大意……。」劍路喃喃念道。
很無趣。劍路這麼想。
要是他身在幕末,他一定會更強。
劍路左思右想,認為只有一個辦法能讓他進步快速。
想通了,他可不想浪費時間慢慢磨。只要是值得的,他就願意立刻去做。
把東西打包整理好,劍路留下一張字條在房內,離開道場。
他的冒險即將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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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東海道
2012-01-02
劍路不想搭船。
搭火車更蠢,他可不想倚賴新式機器。他可是要以「劍士」的身分來走完這趟旅程的。
最後,他打算走東海道。
其實還有像中山道等的其他路線,但劍路想見識一下,父親當年走過的路,這是母親的大弟子──明神師父說的。
說到師父。
劍路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走到東區,找到他要找的那棟大房屋後,無聲無息的越入庭院中。
「小鬼。」劍路拍了前方的小男孩的肩頭。
「哇!是……是,是劍路哥啊!」男孩嚇了一大跳,大叫。
「給你三分鐘,去打包行李。」
「行李?」
「快去!多帶幾天的!」
男孩急急忙忙的衝入屋內。
晚上七點,天色全黑了。
小男孩背著一大包行李,戰戰兢兢的跟在劍路後頭。
「劍路哥……會不會……會不會有鬼啊?」
道旁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小男孩嚇得腿都軟了。
「當然有。不想死的話,就回家睡覺去!」劍路出言恐嚇。
「可是……劍路哥,下一次你就不會帶我出來了吧?」
「哼。」
幹什麼要帶這個小鬼啊?連劍路自己也是萬分不願。只是為了那個該死的承諾,小時後笨笨的,什麼都一口答應,現在想起來真是蠢的要命!
但事實就是如此。現在只能期望小鬼被嚇跑回家睡覺。
然而,劍路從未獨自一人出遠門,多一人在身邊也好,畢竟他才十二歲,會不安是正常的。
不安……?
劍路馬上逼自己除去這個念頭。他怎麼會不安呢?不可能!他必須帶著這個膽小的笨蛋!這難道是好事嗎?
一路上,小男孩畏畏縮縮的緊跟著劍路,似乎很擔心有鬼之類的跑出來咬人。邊走還一邊喃喃念著佛祖保佑。
他到底是誰呢?
「劍、劍路哥,人家、人家想、想、想、想尿尿。」
一句話講這麼久,居然只是想上廁所?劍路白了他一眼。
「你真的很煩耶!心彥!」
明神心彥。今年八歲,彌彥和燕的兒子。
是個膽小、愛哭又沒用的傢伙,劍術爛的一蹋糊塗,老愛啃書本,沒有半點士族該有的霸氣。
常常被同門的師哥劍路、師弟塚山由一欺負的可憐蟲。
「等會兒自己跟上。」劍路不管心彥,逕自往前走。
「劍、劍路哥!別丟下我啊!」
心彥只好憋著,無奈的跟在後面。
劍路刻意加快腳步。這小鬼什麼時後才肯哭著回家找媽?這樣他要獨自前往京都之旅,不就泡湯了嗎?
可是,承諾是一定要遵守的,不然豈不是違反了他的「士道」了!
晚上九點。
劍路預計十點或十一點到達小田原。只是他開始有些擔心東京家裡的反應。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心彥走得有些腿軟,這麼長的路途,不是他這種年紀的孩子所能負荷的。
「劍路哥,休息一下好嗎?」
「請便。」劍路無情的說。
知道會被丟下,心彥只好繼續咬牙苦撐,眼淚在眶中打轉。
晚上十點半。
劍心悠閒的坐在道場屋頂上,仰望星空。
看過劍路留下的字條,雖然不是很放心,但劍心相信劍路能做到。
一陣急促的呼吸干擾了寧靜的夜空。
「彌彥?」劍心吃驚的看著那人。
來人果然是彌彥,衣衫有些亂糟糟的,匆匆忙忙的跑進到場來。
「劍心,你知道心彥在那兒嗎?」
「心彥?他怎麼了嗎?」
「他放了張字條,說要跟劍路出去玩,到現在還沒回來!」
「什麼?跟劍路?」
劍心也吃了一驚,沒想到心彥竟然也跟去了。
「你先進屋來。」劍心身手矯捷的從屋頂一躍而下,對彌彥招手,要他進道場。
晚上十一點。
距小田原還有一大段路。劍路看著地圖,藉著路燈的微光。
他微一皺眉,像草叢另一端喊道:「好了沒?我先走囉!」
「等、等等!」
心彥匆匆忙忙從草叢中跑出,抓起包袱,跟上劍路。
午夜剛過。
彌彥和劍心討論完,決定過兩天再去把劍路兩人帶回來,好讓他多感受一點自由的空氣。
彌彥走出他在此生活多年的道場。
黑夜中,一股風雨將至的味道。
彌彥不禁又擔心起來。
後記:
我發現這篇的字數比楔子還少耶!
其實第一幕的手稿還有更多,只是一來打不完,二來再打兩幕我就沒進度啦……第四幕也才寫個開頭……總之,雖然下禮拜要預備段考,我看看能不能抽空把後面的打完。
第二幕:箱根山區
最後,謝謝看到此的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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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箱根山區〈上〉
2012-01-21
早上七點。
劍路走入箱根的山區內。他轉頭看向後方的心彥。
「哼。」
劍路不屑的哼了一聲,只得坐下來,他打開包袱,取出些許麵包。
從幾天前離開東京,為何似乎沒有「追兵」?他父親管得不嚴,但心彥可是跟著他走的啊。難道他們走海路嗎?好像不大可能。
稍作休息後,劍路覺得心情舒暢。沒有人管他。輕鬆自在。
「劍路哥。」心彥開口道。
「怎麼?」劍路沒有不滿。他現在心情很好。
「聽說你爸爸之前來過這兒。」
劍路「哼」的一聲,表示不否認。是的,當時浪人緋村劍心──雖然劍路不大相信──走過這兒時,遇見了一名少女──卷町操。那個不太溫柔的阿姨,住在京都。他每年和父母到京都掃墓時,會借住在她家,順便敘敘舊。
那時聽到某些騷動──
附近傳來不尋常的沙沙聲。
劍路原以為只是動物什麼的,但那聲音漸漸靠近,是飛奔的腳步聲。
這下心彥也聽見了,但劍路做個手勢,要他別出聲。
暗罵著哪有那麼剛好的事,劍路手按木刀,細聽那聲音。
一共四人。
小心翼翼的往草叢外望去,一群人追著另一人。也真奇了,就偏偏是幾個大男人緊追一名女子。
不過,出乎意料的,四個大漢加上被追的女子,一共是五人。四名大漢全都身穿異裝,嘴裡講的,卻又不是洋話。被追的那人,身著輕便簡單的和服,看起來二十幾歲,不算是少女了,背上卻綁著矢立結(註),神色不太慌張,嘴角反而帶著笑意。
劍路正想要不要出手,心彥卻說話了。
「劍路哥,我們幫忙嗎?」
白痴!居然這麼大聲說話!
劍路正要回頭罵心彥,沒想到一人站在心彥後方。無聲無息。
「心彥!」劍路大叫一聲,急忙拉著心彥向後一躍。
那人雖蒙著臉,但看得出來是個女的,身上穿著跟剛才幾個大漢相似的異裝,顯然是一夥的。
「妳……」要做什麼?
劍路緊盯著那人。他已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氣息。
全身散發著一股令人發顫的氣。那種寒氣,劍路是第一次見識到,也終於知道它的可怕了。
那是雙手染滿血的殺氣。殺人如麻的敵手。
劍路的心涼了一半,但是所謂「輸人不輸陣」,對那人大吼道:「你是誰?」他只能想到,是拔刀齋的仇人。
心彥則跌坐在地,半哭半喊的叫著「救命」。顯然也感受到這人的可怕。
劍路雙眼緊盯住敵人,不敢移開,說道:「站起來。心彥。拿刀。」他又道:「我們只是在山裡修行的劍士。有什麼事嗎?」
這問題根本是白問!她是來殺人的啊!不然她是帶著殺氣來找他們泡茶聊天的嗎?
劍路稍微想了想。勝率只有兩成吧。那麼,就只剩一個可能了。
逃!
這是什麼該死的答案?
劍士!他可是名劍士!陣前逃亡是士道所不齒的!要打!
但另一個問題來了。
心彥怎麼辦?他可不能跟他一起陪葬。他也無法自個兒逃回東京的。
劍路陷入了難題。生死交關的難題。
是戰?是走?還是……?
※ ※ ※
東京都內。彌彥悠哉遊哉的,正要出門。
一人的聲音傳來。是燕的聲音。
「彌彥──」
彌彥轉頭看著燕,道:「我出去了!」
「心彥已經出門三天了,他不要緊吧?」
「我通知京都的御庭番眾了,他們會幫我們留意兩個小鬼的。」
「嗯……。」燕還是不太放心。
彌彥笑了,道:「劍路他很有責任感的。沒問題啦。」
「說的也是。」
「放心啦。」
彌彥說完,就出門往道場去了。
這時是早上八點。劍路陷入危機中。彌彥遠在東京。
※ ※ ※
左腰、右小腿、頭頂、左胸、右膝……劍路小心應戰。除了看清被攻擊的部位,他就只能躲、躲、躲,還是躲。閃來閃去,劍路利用樹林,阻礙對手進攻。
他的刀已斷成兩截。在剛出招時,就被一擊削成兩半。
但他也慶幸,對方雖然拿真刀,卻是把長刀,在森林中變得礙手礙腳的,不好發揮。那刀不是日本武士刀,劍路也不知是何物。
心彥呢?劍路雖然擔心不已,卻沒空注意他。
右肩、左胸、右大腿、頭頂、右前臂……完了!因為剛才擔心心彥……。
劍路後退一步,心知那一刀已躲不掉了,無計可施之下,劍路拿刀柄防禦。不出所料,柄被一刀切斷,手也沒躲過,一道長約十公分的傷出現在右手上,傷口登時血流如注。
「嗚……。」劍路悶哼一聲,右腿又中一刀。
蒙面女口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一刀劈向劍路頭頂。
劍路右膝不支而落地。同時,他想起一招。
雙手交錯。
這是唯一的機會。若是沒成功,他恐怕就得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荒涼的箱根山區。
不能失敗!
劍路睜著眼。
目光對上刀光。
神谷活心流奧義──奪刃術!
註:矢立結,為和服的一種綁法,通常是小女孩、少女綁的。參照:劍心皆傳。
後記:
呵呵,終於打完了。
也照我原本預定的行程,沒有拖文。
不過下週可能要暫停了,因為要段考。
反正考完後就是寒假,就能盡量打了……也許吧?
總之,希望看完的大大,留下一些想法,小的會非常感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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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箱根山區〈中〉
2012-02-15
莫名的攻擊,劍路被逼入死境。
無可奈何之下,才不得已使出這招。
神谷活心流奧義──奪刃術!
他現在腦袋一片空白,其實應該還有別的方法吧?
但現實逼他這麼防禦,他是第一次使出。奪刃術不是他能自由運用的招式。
看過彌彥使用多次,也許有些機會?
睜著眼。看清刀光。
瞬間而已,手夾緊的速度差了點。
未完全成功的奪刃術,只是稍稍阻止了刀勢的力量,手背多了道傷口,血立刻湧出。
幸好,若不是這樣,現在劍路的手恐怕已被整隻削掉了。
「奪刃術!」劍路狂吼一聲,不管平時沉默的形象,手背將刀順勢向前送出。
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招嚇到,仍是輕輕避開。由於姿勢不利、手背受傷,夾住的刀被輕易抽回。
劍路喘氣、冷汗直流。那人後退一步,用警戒的眼神看著劍路,不再進攻。
兩人對峙著,不敢亂動或分心,就這麼過了兩三分鐘,一人闖入,才打破了僵局。
闖入的人,不是心彥,而是剛剛被追殺的女子。
「你退後。」她竟伸手護住劍路,眼睛直盯著那蒙面女,連頭也沒回。
劍路看著她的背,除了不太搭調的矢立結,衣衫上全是血汙,破碎不堪,露出整隻的手臂上,全是舊傷。
劍路半蹲在地,腿上的傷很重,那一刀應該刺入骨頭了。他只能靜靜的聽著兩人對話。
不過,這並沒有意義。
劍路根本聽不懂兩人所講的語言。
只見兩人開始爭執,聲音漸大。
「我絕不會讓妳在日本傷了任何一人!」
突然一句日語爆出。劍路一愣。是穿和服的女子說的。
「請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哪知她冷哼一聲,竟不回應。
劍路只能待在原地,冷靜的等待,而腿上的傷也越來越痛。原來這就是刀傷的痛嗎?
「我只是要她不要把無辜的人扯進來。」
劍路又是一愣。
但就在下一秒,蒙面女做了什麼,對方反身過來,一把抱著劍路閃開。
是一支餵毒的針!直到它飛過去,劍路才察覺到。
著和服的女子這時看到劍路的面孔,低聲驚呼:「緋村……!」
緋村?
劍路和女子都是一呆,但這一愣破綻立現。
「嗚!」
蒙面女這一刀砍到她的右肩,往下劃到左腰,連肩胛骨都露出來了。血花四濺。
「快跑!」即使身負重傷,她仍架住蒙面女的刀,左手掌中忽然就變出一隻短匕首,掩護劍路逃走。
該跑嗎?他該丟下重傷的女子逃走嗎?
當然不行!
一股怒氣湧上腦中,劍路登時忘了腿傷,跳起身,隨手抓住一枝樹枝,向蒙面女揮去。
兩人聯手,又是一陣酣鬥。
突然間,一把白色粉末鋪天蓋地,劍路想憋住氣,卻已經來不及了,一大口粉末進入肺中。
眼前因粉末一片迷茫。不過身體並沒有異狀。
「往山腳下跑!你的左後方!」女子用日語大喊。
劍路想也沒想,跌跌撞撞的衝向後方,直到離開迷霧。
來到山腳之下,劍路沒看到那兩女中任何一人,卻看到蹲在地上啜泣的心彥。
「心彥。」劍路喊道。
蹲在地上的男孩抬起頭來,看到劍路,高興地跳起身,大叫道:「劍路哥!」
但心彥立刻發現劍路身上的傷,上前扶住劍路。
「劍路哥!你受傷了!」
「他沒事的。」低沉的女音傳來。
心彥找到聲音的來源。滿身血和傷口、穿著和服……是剛剛他看到的那個被追殺的那人。
劍路也轉向她,問道:「妳……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或許是那粉末的關係,劍路開始感到些微暈眩。
「等等再解釋。你先吃下這個,是解毒劑。」女子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要劍路服下。
也是劍路頭昏腦脹再加上經驗不足,毫不遲疑的就把藥丸吃下。
「這附近……。」女子喃喃唸道,四下查看。
心彥連忙提議:「先、先回小田原吧!」
「不行。」女子一口回絕。她道:「現在鎮上太危險,會被她找到的。」她完全不理會心彥根本不曉得剛才激鬥的情況,逕自繞著山腳走。
心彥不知所措,忙問:「劍路哥!怎麼辦?」
哪知劍路因為解毒劑的作用,睡著了。
「跟我來吧。那兒有個山洞。」
無奈之下,心彥只好跟著這個陌生女子前行。
後記:
終於快樂的寒假到了!
因為段落很難分,所以下一章會爆字,不過沒關係。
絕對不會拖到出下一章的時間!因為現在放寒假有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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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箱根山區〈下〉
2012-02-15
劍路睜開眼。
他回想著今早……也可能是幾天前……的事情。接著,明神心彥的臉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觀察四周。是個有些陰暗、潮濕的洞穴,只有微微的燭光,裡面有他、心彥和那個神祕的女子三人。心彥坐著發呆,女子則警戒著洞口。
劍路坐起身。
「醒了。」女子淡淡的道。她根本沒轉頭看。倒是心彥,興奮地大叫道:「劍路哥你醒了!你睡半天啦!擔心死人家了!」
「妳到底是誰?」劍路不理會心彥,劈頭就問。
女子轉過身來。她已經換上了乾淨的和服,儘管洞內燭光微弱,劍路仍舊知道,她長得很漂亮、秀而不媚,頭髮隨手束成馬尾,沒有麻子或痘痘。尤其是一雙鳳眼更是美艷。而且有些緊的和服更透露出她的胸部、臀部的豐滿,回想起來,激鬥後破損的衣衫下,那白嫩的手臂、纖細的雙腿,身材可是好得沒話說。
……等一下!
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她怎麼看都已經二十歲上下,算是個老女人了……不!又想這些幹麻?
當劍路把思緒拉回現實時,女子已經開始說了。
「我是從中國來的。日本名叫做龍野杏。我曾見過你父親一面。當時是為了一件委託而來到日本。這次來日,是因為被仇家追殺,不得已才逃到這兒。那個蒙臉的女人和那幾個大漢就是了。除此之外,應該還有另一批人,但我不知道確切人數。」她說起日文來,流暢迅速,實在不像個外國人。
「妳見過我父親?」劍路跳過她所說的理由,直接問他最期望得知的事。
「是。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根據那位心彥小弟說的,你是緋村劍路吧。」
「對,我是緋村劍路。還有……」劍路稍微遲疑一下,還是開口道:「為什麼那女人要殺我?這樣的話,我跟妳在一塊不是很危險?」
女子‧龍野杏低下頭,沒有答話。
不管對方在考慮什麼,劍路往洞口走去。他道:「心彥,走了。」
「請等一下。現在出去很危險。」
劍路不禁回頭。
杏開始解釋道:「真的很抱歉,但我想在我差點叫出你的名字時,她就不會打算放過你了……在那之前,她只想殺你滅口。她不願有人看到這事。」
「嗯。」
雖然表面上相信,劍路心底卻十分懷疑。要殺死眼前一個活生生、無辜的人,有那麼容易嗎?她的話是半真半假吧?
不過,劍路會懷疑杏的說法,全是因為他還太天真了。
沉默許久,杏開口道:「我從心彥口中知道你們的目的地了。我願意護送你們到京都。如果你不想,就此分頭走也行。不過,我的目的地也是京都。」
護送?該死的提問!他才不需要一個女人保護!
但他的意識清楚的告訴他,他確實比這個女人爛很多。只是他的自尊心讓他不願承認罷了。
腦袋思索了一會兒後,劍路答道:「不。各走各的。」
杏用一種「你確定嗎」的懷疑眼神看了劍路一下,但她終究沒說什麼,只淡淡的道:「就這樣吧。」
劍路抓起包袱……他的行囊都丟在山林中。
「心彥,走了。」他無奈的道。
這時,杏突然出現在洞口。劍路嚇了一大跳。他完全沒有察覺。
「我先出去。你們就盡快離開。」
真是囉嗦的女人。
瞬間,杏又從洞口消失,出現在外面。
見鬼了!劍路暗罵。
「就此告辭。」杏雙手抱拳,面無表情。
幹麻抱拳,什麼年代了。還擺張臭臉,一副要去送死的表……送死?
「等……!」劍路大叫,但杏已衝出去,隨後是刀劍相交之聲。
劍路和心彥離開洞穴,看到杏往山裡逃去的殘影。
「心彥,你先回小田原,我去看看。」
心彥遲疑了一會兒,但劍路也不管他,往山裡就跑。
直衝往山上,劍路終於追上兩人,舉起從心彥那裡拿來的竹刀,一刀就往蒙面女揮下去。
杏呢?她已被砍倒在地,不知死活。
蒙面女輕輕躲開劍路猛烈的攻擊,懶洋洋的就是不反擊。劍路怎麼可能放過如此好機會,一刀快似一刀,形成一道緊密的攻勢。
然而,不管攻勢多緊密,蒙面女怎麼看都是輕鬆應戰,時間漸漸流逝,劍路便開始越來越焦躁。
忽的,蒙面女輕嘆一口氣,突然展開攻擊,劍路連忙防禦。
「閉氣!」
劍路聽到杏的聲音,心中一寬,便照著她的話做,果然又是一陣白霧襲來。
「你的左前方!」
劍路往左前方衝去,沒想到──
「啊啊!」劍路大叫,身體往下滑落,竟是個斷崖。
幸好這斷崖不算太深,而最底處還有個接應──劍路不知她何時到達那兒的──是龍野杏。
「小心!」杏輕聲喊道。
劍路在第一時間內,將右手扶住崖壁,五指指甲深深刺入其中,刮出四道血痕,血肉混雜,但他並沒有立刻意識到。
「好危……。」劍路馬上閉上嘴,現在可不是鬼吼鬼叫的時候,走才是上策。
杏指著右方,輕聲道:「往那兒走。」說完身子一歪,竟要昏過去。
「該死!」劍路低聲咒罵,連忙扶起杏,沿著斷崖而行。兩、三分鐘後,終於找到一個能容得下兩人的小山洞,雖不算隱蔽,也只能將就。
杏將背靠在岩壁上,臉色慘白,雖未昏厥,卻像是隨時會倒下。
「怎麼做?」劍路簡短的問。
「不要緊的。你先出去吧,我要檢查傷勢。」
這種失血量還叫「不要緊」?真的不要命了,等等再進來看,恐怕已經掛了。
看到劍路猶疑不決,杏又道:「出去。」語氣雖然虛弱,卻含著一股怒氣,也很有威嚴。
不是很願意,但劍路還是走出去了。也許……等會兒能幫她收屍。
閒閒的坐在外頭──不對!他是要警戒敵人的啊!
想到那個蒙面女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背後,劍路一陣哆嗦,急忙背倚山壁,查看四周。雖然不甘心,但差點死得不明不白,卻也是事實。
沒有剛剛緊張,劍路這才感覺到刀傷和右手劇痛。減緩摔落斷崖時的衝擊,右手的手指一片血肉模糊……。所謂「十指連心」,這話還真是一點也不假,劍路疼的非緊咬牙關才能不發出哀嚎,只希望能把手指全給切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山洞中傳來杏的聲音。
「請進來吧。外頭太危險了。」
劍路走入山洞中,杏已經把和服整齊穿好,原本和服的長裙不見了,小腿和以下的布料全被用來止血,鞋襪也不見了,赤著一雙腳。
「多謝你幫我看守。」杏露出虛弱的微笑:「這模樣見人,真是不好意思。」
劍路並未答話,只是冷哼一聲。
「我不要緊了。緋村,乘外頭沒有敵人,你趕快回小田原,去接你的同伴吧。」
現在出去又是否安全呢?心彥人呢?
「嗯。我走了。」劍路說完,小心翼翼的離開山洞。
確認沒有敵人後,劍路匆匆瞄一眼即將落下的太陽,發足狂奔。
後記:
寫後記已經成習慣哩~
這幕爆的字比想像中的還少,本來以為會爆超過兩千五呢。
上週因為網路壞掉所以暫停了,如果來得及明天會再發一篇上來。
再次謝謝看到此的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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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 小田原
2012-02-15
這下可真糟糕,天都快黑了,要等到什麼時候。
要是劍路哥掛……。心彥馬上逼自己打消這個念頭。不過問題還沒完,他根本沒放錢在身上,全在劍路那兒。而且,他也不知道要怎麼住旅店、或是連絡東京的爸媽……天啊。
心彥這才懊惱起來,當初沒跟上去。不知道劍路哥跟杏-san怎麼樣了……但他除了等,也別無選擇。
終於,在夜幕拉下後不久,劍路出現了。
「劍路哥──!」心彥大叫道,雙手大幅度的揮動。
劍路拖著疲憊的身子,在山中繞了好一圈才總算找到路,又要提防那個蒙面女,現在的劍路只想好好睡一覺。
心彥沒看到杏,便問道:「杏-san呢?她沒事吧?」
劍路不回應,只道:「先回昨天那家旅店休息。」
「杏-san……呢?」
「少囉嗦。」
劍路急著找到旅店,不想多說。哪知心彥緊張兮兮的大聲道:「她不會、不會出事了吧?」
「她沒事。別再吵了。」
「那她人呢?她人呢?」
劍路頭上浮出青筋,怒氣驟升。
「……你再吵。」
心彥立刻閉嘴,乖乖跟著劍路走。
重回旅店,劍路一進房,倒頭就睡。睡著前還命令心彥守夜。
不但沒有趕任何路程,還掛了彩,更重要的是惹上一大堆麻煩。他所無法應付的強敵、還有被追殺的可能,這趟旅程,恐怕不輕鬆了。
只是危險歸危險,覺還是要睡的。極度疲累下,劍路沉沉睡去。
※ ※ ※
最後,心彥敵不過睡魔,居然守夜守到睡著了。
劍路則是因為被手傷腿傷痛醒,從半夜一直到早晨都是醒的。
「心彥,起來了。要出發了。」
心彥睡眼惺忪的揉眼,反常的沒多說什麼「再睡一下」之類的,乖乖起床。
「劍路哥,我們回東京吧。」
「不。」劍路一口回絕。不達目的他是不會停的。
「可是……。」心彥又閉上了嘴。跟劍路哥吵架他贏過嗎?還是乖乖走跟著比較好。
其實劍路心底也想讓心彥回東京,但現在情況不同了。要是他在路上被狙擊,必死無疑。但劍路自己帶著他繼續前進,還是很危險。這種進退兩難的狀況讓劍路悶悶不樂。最安全的方式,就只有待在這人煙稀少的小鎮,向外求援然後等師父來接人。可是這麼一來,遊戲就結束了。
走?還是不走?
又是這種該死的二選一。
他本就不該帶心彥出來的。
「嗯,我好了。劍路哥走吧!」心彥看起來有些疲倦,但沒有抱怨什麼。
「走了。」
劍路兩人離開旅店,重回箱根山區。
雖然心中忐忑,劍路只能告訴自己,這種危險的生活,不就是自己出門要來找的嗎?
※ ※ ※
說也奇怪,這一路平安順遂,也沒有其他事。風暴在兩人快到達京都時,才又再次襲來。
那時是兩人出發後第十二天。劍路和心彥趕了幾天的路後,安心的熟睡。明天就能到達京都,爽快極了。
晚上三點左右,外頭街道上,傳出尖叫聲、救命聲。
劍路睜開眼,手按在新買的木刀的刀柄上,他瞟了心彥一眼,心彥睡得很熟,對剛才的騷動渾然不覺,只是翻了個身。
嘆口氣後,劍路靠著牆,謹慎的往外望。
月光下,暗紅色的液體閃爍著。兩個黑影在街道上提刀互砍,由於距離遙遠,所以聽不見金屬相撞聲,不然心彥理當被吵醒,然後問東問西的。
劍路一咬牙,越窗而出。
※ ※ ※
果不出其然,龍野杏和那個詭異的蒙面女正激烈對砍。
劍路只是站在一旁。
他可沒必要去攪這淌混水。既然都就過對方一命,誰也不欠誰了。
只見杏漸漸落於下風,劍路一皺眉,竟然轉身就走。
不該管,也不想管。
當然這不是唯一的原因。兩人在街上大打出手,還見了血,警察們正在前來察看的路上。
杏一摸腰際間,迷霧用得差不多了,在警察的眼皮底下亂撒,也不是個好方法。更何況這兒風還挺大的。
向警察求救嗎?她會說日語,那女人可不會。只是這麼一來,偷渡進日本的事便勢必要曝光。
還是一個字,逃!
劍路站在圍觀人群中,看出杏準備脫逃的動作。蒙面女卻不打算溜之大吉,也不知道是因為根本沒聽懂什麼叫「警笛聲」,還是完全不在乎警方,只想盡快把杏給解決掉。還不斷一直用言語挑釁對手。
看來挑釁是有效的。杏突然之間爆怒的大吼,劍路嚇了一跳。
「和緋村-san那場比賽其實是我們輸了!」
劍路一愣。
龍野杏和父親比賽過?
先拋開這句話,她的舉動非常不對勁,總覺得有些……矛盾。尤其是她說話的方式。那種反射性的怒火,應該不是騙人的吧?
還是她老早知道他就站在一旁,為了引起他的注意,才胡說八道的?
劍路沒有太多時間思考,兩女在警官隊做出包圍網之前,不知是哪來的默契還是用言語溝通的,迅速突圍出去。兩人的身影在短短數秒內隱沒在黑夜裡。
腳很自動的跑起來。
劍路跟在兩女後面。但是他只有離兩女越來越遠的份,這誇張到讓他首次懷疑自己的腳力。
但他不打算放棄追蹤。
一想到龍野杏可能知道父親真正的實力,在加上那「其實是」三字,劍路更無法釋懷了。
一定要追上。
問清楚,父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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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 大阪
2012-04-20
相較於樓下的人聲鼎沸,二樓就顯得比較靜謐了。不過,對打坐中的男子來說,少或不少都不是很重要。
僅僅十塊的塌塌米,並不算大,淺綠色的地面打掃得十分乾淨,房內只有一張桌子和毛筆架,牆上掛了幅不知作者為誰的字畫,應該不是很名貴,邊框也只是上了油的亮黑色框架,和房間一樣樸素。
房外傳來一陣叩門聲。冥想中的男子睜開眼。他並未失去處理突發狀況的能力。儘管過了那麼久,十多年了啊。
一個年輕女孩走了進來,身上穿著貼身的和服,一雙大腳,皮膚粗糙,臉上有著數道淡淡傷痕,都是小時候留下來的,就算是用淡妝也無法掩飾。那紅潤如鮮血的嘴唇帶著微笑,她將一封短信遞給男子,又匆匆離開。
只見字條上寫著:
蒼紫-sama:劍路和龍野杏在京都近郊失去蹤影,推測是往大阪去了,而現在明神心彥跟我們在一起,也不知道為何會被拋下,一直哭。那個女的來歷複雜,目前只知道她有一個兄長,他的下落還在調查中,有什麼事會繼續通報。
四乃森蒼紫,料亭葵屋的老闆。
看完字條,蒼紫眉頭一皺,思索了一會兒後,坐在桌前,寫了封信。
他在心裡唸道:「看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了。」
※ ※ ※
大阪灣渡口邊。
佝僂的老婦人慢吞吞地走著,皮膚又粗又黃,皺紋多得跟她滿頭的頭髮一樣多,白髮中還摻雜幾根灰髮,有些捲曲。焦黃且長滿黑斑的手指好像只要輕輕一折就會斷成兩截那樣的脆弱,駝著背,龜速地走著。
她低聲地喃喃:「蝦夷、蝦夷(即北海道)……。」
「那兒。」一名少年經過老婦人身旁,低聲道。
老人遲緩的「啊」的一聲,然後繼續緩慢地往前走,彷彿沒聽見少年的話。而少年輕快的步調很快就越過老人前頭,兩人就似毫無交集,各走各的路。
少年有著一頭偏褐色的黑髮,破舊又骯髒又沾滿油墨的和服,原本的藍色已經被灰色吞沒,變得如象皮的顏色一般。過時的墨綠色皮帽還非常新,和身上的衣著非常不相配,帽沿則壓得頗低,看不清臉。背上一包長條型的大包袱,雙手粗糙全是油汙,怎麼看都是個做粗活的。
渡口的警察遠遠的看見少年,心中懷疑這人也許是個逃工,正要上前盤查,哪知他追上去走了幾步後,定神一看,哪裡有什麼人?少年如蒸發般,消失無蹤。
警察緊盯著少年消失的地方,疏忽了後頭,慢慢行走的老婦人。
不似遲緩的老太太,她突然「唰」的一聲,跳上某一艘船的甲板,那是艘普通的客船,正冒著黑煙準備啟航。
聽到方才的聲音,警官回過頭去。然而,那裡什麼也沒有,他低聲喃喃唸道:「最近真的太累了……。」
他轉回頭去,沒發現那個像船艙衝去、一閃而過的黑影。
※ ※ ※
劍路睜著眼,卻什麼也看不到這兒一片漆黑。
「先別卸掉妝。」旁邊傳來蒼老的聲音,隨後火光一閃,照亮半個貨艙。
成堆的箱子擺放的有些雜亂,部分幾個還發出惡臭。木地板上有著幾個破洞、老鼠咬過的碎屑,以及發黑的油漬,整體來說讓人感到非常噁心。,不過也因為如此,這裡算是非常隱密的地方。
「為什麼?」劍路不解的問。成功混進船上,沒必要繼續偽裝了吧?
「我們被盯上了。」杏淡淡的解釋:「渡口有幾個傢伙一直偷瞄你,我不確定那幫人是誰,可是似乎不是我的仇家。」
「所以不是蒙面女囉?」
「顯然不是。他們完全不了解日本,冒冒失失的闖進來,還公然出手要殺我,現在還沒被捕就不錯了。他們的偽裝容易有破綻。而且,那群人是跟蹤『你』,不是我,傳話用的暗語,也是說日文。你要小心點,那些人或許是你父親的仇人。」杏恢復成原本低沉的女音,仔細的分析。
劍路更加佩服她了,他連有人跟蹤都沒發現,杏竟然連對方盯誰、說哪國話都得知了!
「我再幫你變裝一次,就混入船上的乘客中吧。」杏道。
劍路點點頭,他完全信任杏的變裝術,也親身體驗過好幾次了。這也讓心彥得以安然無恙的走到京都御庭番眾的眼皮子底下,而他倆用各式的裝扮,躲躲藏藏,總算逃到大阪灣。至於為何要跟著杏一起行動──
「要坐多久?」杏一邊幫劍路卸妝,一邊問。
「不知。」他又不住海邊,怎麼可能知道?其實他也已經開始覺得有些暈船了,有點噁心、反胃想吐。劍路又道:「什麼地方不好選,選在北海道會合?」
「那兒最北啊。他們大多也不知道,中文音的『蝦』、『夷』,這個詞就是『北海道』啊。他們根本看不懂日文。」杏不屑的說。
「蝦夷是北海道的古名,明治以後才改過來的。」劍路忍不住糾正,總覺得跟杏熟起來後,他的話就變多了:「倒是妳,妳怎麼會日文?」這個問題已經悶在心裡很久了,劍路就乘機問了一下。
杏微一沉吟,才道:「我母親是日本人,維新後姓龍野,嫁給我爹後就改姓夏。我是母親一手帶大的,所以會說日語,因為住在中國,自然會說中國話。日文是我幾年前來日本之前學的,我哥哥只會日語,看不懂也不會寫日文。」
劍路點點頭,卻又有些不信。
只是,因為日本的傳統習俗,他並沒有發現其中的一個漏洞:中國女子嫁過去後,不需要改成丈夫的姓氏。
「總之,你是希望見到我哥哥,再向我倆挑戰?」杏問。
「沒錯。」
杏一臉不可思議,似笑非笑的說道:「但你連我都贏不了。」
「我會贏的。」劍路嘴上雖然這麼說,只是不希望氣勢上輸掉而已,心裡也知道不可能。只因為──
「你們那時候來找我父親,是來幹什麼的?」
但杏只道:「不能說。你到底要問幾遍?很抱歉,規矩就是規矩,我們不會隨意洩漏任務的內容。除非……你打贏我,我才有藉口說我『不小心』透露了。不然就去問你父親吧。」
劍路的眉頭一皺,每次問到某些其實根本不重要的事情,就總是用「規矩」、「規矩」的來敷衍,一點誠意也沒有!尋問拔刀齋時的事蹟時,劍心也總是溫和的笑著,卻一句話都不肯說!
真令人不爽。劍路心中非常不高興,但並未說什麼。打不贏龍野杏,就是打不贏,沒什麼好狡辯的。
「妳怎麼跟妳哥哥連絡啊?」
「不用你擔心。」杏淡淡回道,將手往劍路臉上一抹,又道:「完成了。」
杏從包袱中翻出一面鏡子,劍路一照,輕聲讚嘆一聲:「妳到底還會多少東西?」他的臉變得更加成熟了,雙頰上多了幾顆雀斑,眉毛變得纖細,好似只是用膠水黏上去一般,事實也正是如此。臉色有些發白,但還不至於到蒼白,殘留一點點的紅潤。年紀看似二十五、六歲。
「不過就是一些三腳貓功夫。」杏笑道。
三腳貓功夫?劍路冷哼一聲。那他算什麼?
「你出去吧,我要換裝了」杏偏頭一想,改口道:「不。等會兒你跟我一起出去,混入乘客中。我們要先串供。」
劍路轉頭面壁,這時眼前一黑,杏非常乾脆的直接把火給熄了。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船艙,兩人並未交談了好一陣子,沉默無言的氣息充斥,又有些令人喘不過氣來,只剩下稀稀疏疏的聲響。
最後,一種魅惑的聲音打破沉默。
「你看我美不美啊?」
火光又照亮船艙,劍路轉過頭去。他一愣一愣的看著杏。
「好美。」劍路脫口而出。
潔白纖細的雙肩,火光閃爍照在裸露的肌膚上,更顯得皮膚的潔白,原有的舊傷傷痕被恰到好處的掩飾,只剩著薄薄一層的脂粉,嘴唇上則抹著鮮紅色的口紅,如櫻桃般閃閃動人。背部露出一大塊,暗紅色的連身長裙,無袖低胸的款式又非常貼身,襯托出杏有些壯碩的身材,不過頭髮盤成了一個髻,卻只用非常普通的髮釵來固定,耳環則是路邊的破爛貨,並不值多少錢,只是拿來換裝用的。
「走吧。」杏露出劍路在見到之前,難以想像的媚笑。甜美、可人的笑。
劍路感到自己的雙頰發熱起來,忙道:「這偽裝太好了……我們走吧。」
※ ※ ※
這時候的京都。
蒼紫聽到門外的腳步聲,站起身來,不等對方敲門,便道:「請進吧。」
明神彌彥走了進來,四周打量了一下,才笑著道:「好久不見。」
蒼紫打個手勢請對方坐下,道:「心彥在樓下廚房玩。」
「劍路呢?」
「那個女的不簡單,跟丟了。」蒼紫淡淡道:「上次回報,兩人在大阪的近郊,不知道要去哪裡,目前推測是要去大阪的港口。」
蒼紫頓了頓,續道:「還有其他線索。那個女的本名叫夏雪琴,化名龍野杏,她的哥哥龍野申的行蹤已經打探出來了,現在人就在京都。兩人的確是多年前緋村見到的人。」
彌彥眉毛一挑,真的是同樣兩人?這兩兄妹的實力他是見識過的。雖然不是劍心的對手,但也是相當厲害。以他現在的身手,去模擬對付兩人的話,連自己也不敢說能夠打贏。而且經過這麼多年,兩人的實力應該是有進無退。
「龍野申人在哪?我要去問他。」
蒼紫點點頭,道:「我會派黑尉去幫你。」至於什麼小心行事等等的話,蒼紫並沒有多說,也不必多說。
彌彥謝了一聲,又道:「麻煩你了。還有,我會讓心彥回東京去。」
「你要先帶他回東京?」
「不,不是這樣的。」彌彥解釋道:「我在半路上得知劍路和心彥分頭走後,我就寄信給我在東京的門生,他會過來幫我處理這件事的。不過,在這之前,可能還要先麻煩你照顧心彥了。」
「好。」蒼紫一口答應。
「多謝。那我就不打擾了。」
「嗯。」
門被打開又關上,蒼紫靜靜的看著彌彥的背影、以及背上那個小小的「惡」字。至今,這個背影也已變成許多人追逐的背影,但那些下一代的孩子,不必背負著這個字,這小小的、卻無比沉重的擔子。
可能是初見彌彥時,他才不過十歲,留下了一些成見。現在聽到他成熟的用詞話語,總覺得不太習慣。
寄予厚望的少年?緋村所想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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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幕: 白山神社
2012-06-13
步上最後一層階梯,彌彥臉不紅、氣不喘的。後方的黑尉也是如此。高達上百層的灰色石階,對兩人來說毫不吃力。
這裡是京都的白山神社,暗紅色的鳥居顯得這神社古色古香,兩側的林木更是翠綠如玉。神社中有著三三兩兩的民眾前來參拜,還有幾個穿著西服的少年少女,偷偷摸摸的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嘀嘀咕咕的在說些什麼。
但最要緊的還是眼前的兩派人馬。彌彥緊盯住那名青年,輕聲說道:龍野申。」
青年聽到這句話,臉色一變,仍就忍住沒有轉頭回去,眼神直直的盯著前方和他對峙的人馬。彌彥細數,一共有六人,手上都提著長型的黑色布包,大概是刀劍吧。為首的那人不似站在他身後的五人肌肉糾結強壯,但身上所發著不差的氣勢,看來不是弱手。他用面巾蒙著臉,腰上則大刺刺地配上一把劍,也沒向其他人一樣用黑布包著,顯然有相當的信心──雖說在日本這動作是不智之舉──,而從鑲著黑色琉紋的劍鞘看來,應該不是普通的鐵劍。
兩邊開始對話。可惜的,不只彌彥,黑尉也聽不懂。是中國話。到後來,大漢那方的人臉頰漸漸漲紅,龍野申仍冷著臉,喋喋不休,想來是用言語激怒對方。
彌彥轉頭問黑尉:「那群人是誰?」
黑尉沉思道:「應該是夏家的世仇,水家。那群大漢只是水家找來的打手。」
「那人呢?」彌彥看向為首的那人。
「水清風。使劍的高手,在中國小有名氣。這場仇殺,就是由他和他兩個姐姐策劃的。」
「兩個姐姐?那攻擊劍路和龍野杏的是誰?」
「是二姐,另一個大姐行蹤非常神祕,上次有她的消息,是三天前,在橫濱港邊,之後又失去蹤影。」
彌彥和黑尉就這麼對話起來,完全無視眼前對峙的兩方人馬。聽得懂日語的龍野申忍不住瞟了彌彥一眼,這時,對方也乘機砍了過來。雙方大打出手。
金屬相撞聲不斷,前來神社參拜的民眾開始尖叫、逃竄,只剩著那幾名鬼鬼祟祟的少年少女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戲樣子。
龍野申「嘖」的一聲,對觀戰的少年男女們大吼道:「要命的就快滾!」又是一支銀色的小刀射去,擦過一人臉頰旁,少女放聲尖叫,隨後便一哄而散。
龍野申見人群散去,手中突然多出一把短刀,寒光閃閃,隨手削斷一柄又一柄長劍,銳利的劍刃向四處亂飛。
彌彥在心中暗讚「好刀」,哪知在同一刻,龍野申卻將刀收回懷裡,改用拳腳對付五雙拳頭。水風清則持劍在旁觀戰。
「我說,那邊的朋友,你是來幫忙還是一旁納涼呢?」龍野申喊道。他在十隻手十隻腳的圍攻下,仍有餘力注意旁邊,水風清的臉立時黑了大半,殺氣漸起,便要出手。見狀,彌彥縱身跳入戰圈,一刀揮出--不是逆刃刀,而是背上的木刀。
「住手!」彌彥喊道,使刀逼退雙方。
在一旁觀戰的水清風雙眼危險的瞇了起來,知道這青年劍士不好應付,發聲叫手下住手。
「你就是龍野申吧?」彌彥見幾人都住了手,便劈頭就問那名青年。
「是。請問您是哪位?」青年見彌彥氣勢不凡,忙用敬稱招呼,但一對細小的黑眼珠仍閃著懷疑的眼光。
「緋村劍路在哪?」彌彥不多做回答,冷冷的問道。
申一愣,回道:「緋村劍路?很抱歉,在下沒聽過這個人。」
彌彥眉頭一皺。據御庭番眾的調查,龍野兄妹似乎一直用不明的方式聯絡,卻不知道劍路是誰?
「請問有什麼……」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彌彥打斷:「要那幾個人快滾。跟他們說,警察不久後就會來了。」
申又是一臉錯愕,然後才反應過來,轉頭跟那幾個人交談。最後水風清只是忌憚的看了彌彥一眼,就帶著手下離去,隱沒在兩旁的樹林中。申則是目送幾人離開,一直都沒有將眼光移走。他轉向彌彥,卻發現彌彥正拿著木刀指著他。
一股劍起湧起,如浪潮般,要吞噬眼前的敵人,也有些急躁,如同彌彥的個性:「再問你一次,緋村劍路在哪?」
「真的很抱歉,但在下真的沒有聽過這個人。」
「那緋村劍心是誰,知道嗎?」
劍路就算了,但和自己交過手的劍心,他總不會不知道了吧?哪知申思索良久,卻一臉確定的說道:「不,我不認識這個人。」
聽完回覆,彌彥二話不說,一刀就劈了過去,氣勢之強,半座山都可以給他斬去半邊一般。
「你是誰!」彌彥怒吼。御庭番眾的調查絕不會有誤,若不是這人帶著惡意接近劍路,有些心虛,否則怎麼會如此回答,是想賴帳嗎?
青年連忙避開這足以斬開巨流的一刀,原本空空如也的右手變出那柄短匕首,寒光閃閃的寶物,削鐵如泥。他以一記下腰躲過,匕首則護住胸前,仗著利刃的優勢,乘機拉開與彌彥的距離。
青年喊道:「我是龍野申沒錯,請您住手!」
「龍野杏在哪?」彌彥回道,但手上的刀勢並未減緩,而又是一擊橫斬,步步進逼,迅速的搶回方才被拉開的距離。
一聽到龍野杏這個名字,青年臉色大變,卻不再回話,一雙眼瞇得更加小了,仔細的、有些危險的緊盯著眼前的攻擊,專心、凝神,甚至是……彌彥吃了一驚,青年的眼算是半開半闔,以風聲來做為躲避的依據。
彌彥微一沉思,將攻擊保持在同樣的凌厲度,而青年也有所察覺,漸漸拿出更多的實力,這才有餘力回話:「你是水家的打手?」
「不。」彌彥簡短的回答,但也就在青年和彌彥說話分神的同時,刀影晃過,擊中青年脛骨。這一擊痛徹心扉,然而青年仍硬撐著,並未倒下。
彌彥暗讚青年武技,將刀勢放鬆,問道:「你知道你妹妹帶著一名少年嗎?」
青年一皺眉,似乎在考慮著什麼,然後一咬牙,這才道:「不,龍野申我沒有妹妹。」
聞言,彌彥眉頭再次一緊。這是怎麼回事呢?就算是假扮的,連這種最基本的調查都沒有,又怎麼可能騙得了人?再說,就算不是本人,剛剛的情況,一定會回答「是」,怎麼卻反而否認呢?
彌彥漸漸停住攻擊,細細整理思緒,一邊說道:「不用騙人,龍野申。」
「我沒有騙人,龍野申我沒有妹妹。」青年冷著一張撲克臉道。
經過一番思索,彌彥將木刀收回背上。見狀,青年也垂下雙手。
「所以,就是你派人跟蹤我?」青年問道,眼中燃起絲絲血色紅光,危險的警示。
彌彥沒有否認,反而緩緩的說道,一字不漏,清清楚楚:「你叫龍野申,本名夏木燊,龍野杏是你的雙生妹妹,原名夏雪琴,你們兩個接受塚山由左衛門的委託,前來日本並和緋村劍心交戰,順利完成任務後離開。我是當時在場的小孩。我叫明神彌彥,現任神谷活心流師父之位,愧為緋村劍路的師父。」
「龍野申」的神情放鬆不少,說道:「你是……唔,是……塚山由左衛門的……兒子的誰?」
「他的兒子的同門。沒錯。」
青年冰冷的神色一垮,露出微笑,雙頰上還有著淡淡的酒窩。他道:「原來如此,真是抱歉啊,我剛才並沒有認出你來,所以才會撒謊。」
這完全不是認不認得出來的問題。應該說,要是申一眼就知道他是誰,那才叫奇怪呢,畢竟上次碰面,只有不到一天,又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但彌彥只道:「不,是我的錯。我不該冒冒失失就攻擊你。我沒有考慮到你身為受託人的立場。」
所有消息都要保密。任務過程不得有任何洩漏。
職業道德、同時也是絕對的規矩。否則就算招來殺身之禍也不足為奇。
「這就是所謂的不打不相識嗎?」被遺忘在一旁的黑尉小聲唸道。
申笑道:「是啊。」
就算不打,彌彥還是非得來找他的。但彌彥並未多說什麼,只道:「為了賠罪,請讓我請你喝一杯吧。我想順便交換一下各自的情報。」
「好啊。」申毫不遲疑,一口答應。其反應之快速,另彌彥有些吃驚──簡直和剛剛判若兩人。
※ ※ ※
某家乾淨明亮的小酒館內,光滑才剛打過蠟的桌面上三兩盤下酒小菜,深褐色的茶盤和茶杯被移到了一旁,由酒壺和酒杯替代它們的原位,放在正中央,桌邊兩側的青年正拿著筷子,互相對看。
黑尉先行回去葵屋回報彌彥的狀況,留下兩人獨自談話,而申則是不安的跪坐在坐墊上,身體不斷微微扭動。
彌彥發現申不尋常的舉動,笑問:「 怎麼了?」
申露出苦笑,淡淡的說:「不,沒什麼,只是不習慣跪坐而已。倒是明神-san,你不吃點東西嗎?」
「用別的坐姿也不要緊啦。」申聽見便馬上換成了盤腿而坐,還發出「呼」的一聲,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我才剛用過午餐,其實並不是很餓。」彌彥道,不過為了打消對方的疑慮,他伸手夾了些菜。
「你知道家妹的消息嗎?」
彌彥小心翼翼的回答:「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可能往大阪去了。」事實上,他已經從御庭番眾那兒得知,疑似劍路和杏的兩個人,偷渡坐上了前往北海道的客船。
申幽幽的嘆了口氣,筷子輕輕的「啪」的一聲被放到桌子上。他道:「是嗎……我們本約在京都的白山神社的,想來她一定是被追上了,這才只能往北而去。」
「那你們是怎麼連絡的?也許我能幫得上忙。」
申淡淡道:「那就不用你擔心了。我們自有方法。」
彌彥的臉色一變,知道說了不該說的話,卻又不想當面承認錯誤,只得道:「好吧。」
「總之,我和她約在『@#$%』見。」
「約在什麼?」彌彥皺眉,那並非日語。
「好像、好像叫做『蝦夷』吧?」申不確定的答道。
「是指北海道吧?」
只見申呆了幾秒,這才問道:「北海道是哪裡?」
彌彥這才注意到,申每次不管是說話還是回話,反應都會慢個半拍。顯然他的日語相當不精熟,只到勉強能溝通的地步。
「蝦夷是北海道的古名。」
「唔……原來如此啊。」申露出尷尬的笑容:「原來集合地點還有被動過手腳啊。我本來只知道它在很北邊、很冷而已。」
之後,彌彥從申的口中得到一些更深入的情報,尤其是有關追殺者的情報。但他仍然十分懷疑,這些的情報中,假假真真的成份又佔了多少?
畢竟,只是第一次見到龍野申。他沒有理由信任自己。
「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麼多?」彌彥不禁問道。
申露出爽朗的笑容,臉頰微微漲紅,卻絕對沒有到酒醉的地步,只是微醺而已,腦袋還是清醒無比的。他將杯中物飲盡,笑道:「我相信你,明神。我沒有我妹妹那麼謹慎。我絕對相信朋友的。」
只是喝杯酒就算是朋友了?彌彥有些訝異。這人也太沒有心機了一點吧?他到底是怎麼獨身一人來到日本而沒半途就被騙到死了?
「你不怕我在這些酒菜裡下毒嗎?」
這次,申的回答也是非常爽朗。
「第一,你並沒有在酒菜中下毒。第二,就算下了毒,也不見得能毒死我啊,明神。」
果然,這個世界還是挺大的。彌彥訝異的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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